“……”
姜穆抬眼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嫁给三殿下,虽说没有这么好过,但从龙之功也是少不了的,后位左右都是你的。至少我们若扶持三殿下,那就是最稳妥的。王大人过来,似乎是说三殿下对继位十拿九稳。”
“有姜家扶持,大殿下也可以。”
“是是是,”姜穆答道,“但如今的大殿下,你难道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我们给她筹谋的祭祀,为何她不去?那可是关乎皇家正位。”
“殿下懒惰,不思进取贪图享乐,不是一直如此吗?”
“懒惰的人会自请接下治水的公务,还亲自追查案子以致遇刺?我记得不错的话,那时候你也劝过她不要去谷前,而选择祭祀吧?可她是怎么做的?完完全全和你反着来。”
姜潼沉默片刻:“大殿下不知道公务有多艰难,她只是被三殿下吓怕了,有了争一争的心思,这并没有什么。受此打击,殿下才不愿意再去祭祀。”
“说起来似乎是这样,可全局来看,她是做了什么?只务实务,不争名利,那些老臣最近提起她,都要热泪盈眶了,”姜穆冷哼一声,神色并不愉快,“她若是真翅膀硬了,我们又何必硬要推她上位?”
“别再说这些了,”姜潼打断,“之前就说好的,期限之前,必定做到。”
“过了年,离三月就不远了。”姜穆提醒。
姜穆站起身,又看了兄长一眼:“……罢。我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原来也有这一天。多少奇珍异宝都不动心,谁知道送只兔子,却把你给收买了。”
青年女子走了,独留姜潼一人僵坐。
是一只兔子吗?姜潼喉咙苦涩。从前邵岁颐总是追在自己身后,好物件都捧着来给他。可不知为何,自己打定主意去找她之后,那个会出言冒犯、有一股冲劲的她,却总让人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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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是什么?”
邵岁颐笑意盈盈,一挥手,示意金铃把手中的长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取出内里的物件。
“这是……”姜潼看着画卷被在桌子上展开,“康山居士的寒梅图?”
“正是,如何?”邵岁颐挑挑眉。
姜潼仔细看了看:“笔触、用料、装裱、印鉴……是真迹没错。此图销声匿迹多年,殿下竟能得来,着实不易。”
“你带回去慢慢看,急什么,”邵岁颐眼角眉梢有些得意,“偶然罢了。”
姜潼示意下人收起:“说起赠礼,殿下给陛下的赠礼,可准备好了?”
“那是自然。”
“是什么?”
“着人赶制了扇秀屏,今日正说完工了,说要送到府上。”
姜潼点点头:“殿下周全。我那里还有些物件,等会也让人给殿下送去,若是有用得上的,配在一起送上去,更谨慎些。”
邵岁颐不置可否。
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邵岁颐抬头看去。
“你想说什么?”看得出他今日有些踌躇,邵岁颐轻轻歪过身子去。
抿了抿嘴唇,姜潼没出声。
“嗯?”邵岁颐又疑惑地抬抬下巴。
“殿下,上次说……我得亲您一次。”姜潼跌跌撞撞地开口,竟然有些冒失。
邵岁颐眨眨眼,“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一向沉着稳重的贵公子,哪出过这种差错,可算是颜面扫地了。
“别羞啊,”见姜潼转过脸去,起身就要走,邵岁颐伸手拽他,见细腰就在眼前,顺手就捏了一把,“亲亲亲,你不亲我亲。”
姜潼瞬间就僵住了,可作势要离开的脚步也不动了。
如果……
如此,邵岁颐便有些意会了,站起身来,趴在对方的肩上,朝斜上方看着对方的侧脸。
“怎么样?你说话呀。”
呼吸喷在姜潼颈侧,忍不住地发颤,他僵硬地微微转过头去,看到女子垂下的眼眸。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那我来了?我真的要来了……”邵岁颐说着,狡黠地用发丝蹭着对方,越来越近。
近在咫尺的时候,男子霍然转身,微微低下头,吻上对方的双唇。
火热一触即发。
厮磨间,姜潼颤抖说道:“殿下……我……愿意,下一次……好不好?”
邵岁颐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抱住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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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回来,刚好珍宝斋将珠屏送了来,邵岁颐就命人进来,亲自验了验货。
掌柜亲自将东西送来,弯着腰站在一旁,几名下人合力,才将蒙着灰布的珠屏从车上卸下,一看便知重量。
揭开蒙着的布,光华在夜幕中也让人眼前一亮。
不愧是京中最大的珍宝店铺,手艺是无可挑剔的,除开四色宝石,青玉、珍珠也像不要钱似地用,下了十成十的料。
凤凰拖着光芒四射的尾羽,回首衔珠,万鸟来朝。
邵岁颐点点头:“不错,瑞云。”
大丫鬟取出锦袋来,掌柜接过,掂出重量满脸堆笑,不住点头哈腰:“得嘞,多谢殿下赏!那小的就回去了,殿下有空常来坐坐!”
“好好收起来,”邵岁颐吩咐,“宫宴的时候,送到宫里去。”
内院,虞榕看过屏风,向邵岁颐道:“殿下还没回府时,便有姜家的人从后门送了东西过来,说是殿下吩咐的,我看过,虽不多认得,但一看便华贵无比。”
邵岁颐心知是姜潼替自己备下的,想必若自己没有费心筹谋,姜家这边也早就准备妥帖了。
不过这次是用不上的,留着来日用吧,邵岁颐点点头:“收着就是了。”
正要歇下,门房却来报:“殿下,有人求见。”
“都这么晚了,是谁?”
门房上前:“是位公子,这是他给的信物。”
邵岁颐接过,竟是司天监的腰牌。
“裴识夜?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