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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紧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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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邵岁颐好笑地问道。

“殿下如此睿智多谋,哪里需要小的操心?我跟着来只能望洋兴叹,自惭形秽罢了。”

其实,邵岁颐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她毕竟不是古人,接手这么大的工程也实在是第一次,都是夙兴夜寐考虑了许多遍才定下的策略,在实施之前,她其实并不知道这些会不会起效。

“你要是后悔,可晚了,”邵岁颐心情好,一边等着工匠,一边同她玩笑,“身契我已收下了,必不可能还给你,你这个人已经是我的了。若是觉得没用,就学学端茶倒水去,也是一门手艺,皇子府总会需要的。”

孚奎低着头,在看不到的角度眉头一动,却又不动声色,笑道:“愿为殿下,鞍前马后。”

虽然命令了县令明日开始招工,可谷前壮劳力不多,恐怕要等外面的人慢慢听到消息回来,才能凑齐人手,怎么说其实也得三五日才能着手开工。这是客观因素,邵岁颐嘴上吓唬县令,倒也没有那么严苛。

工部的人见多识广,县里的工匠对地况了如指掌。邵岁颐对照着自己从书籍中学到的治河方略,一边听着官员和工匠商议,一边做出决策,直到深夜。

邵岁颐向工匠大致问了些问题。这事别人觉得枯燥,她却觉得挺有意思,测量规划,在哪里深挖,在哪里分流,做出了许多构思。

次日一大早,邵岁颐便带着人亲自去了决口处。

地面比自己之前刚来谷前的时候见到的那些更加贫瘠,冲毁的土地一眼望不到头,几乎全是淤泥和黄沙,落脚都尤嫌费劲。

侍卫劝邵岁颐不可再往前,马走不了淤泥,蹄子容易下陷,拔不出来,邵岁颐只好作罢,只站在高处远远看着。

待回程途中,却见远远一行人也骑着马赶路,不似普通行人,看上去倒有一股气质,也匆忙朝着城中赶。

邵岁颐慢下马来仔细看,却竟然正是司天监一行人。

出于礼貌,对方没有说,邵岁颐也没有去打探人家来到谷前是借着什么公务的名头。可是又要出城,似乎就太不安全了。

她驻足了一会,等对方过去,才带着人缓缓从山头上下来。

回了县衙,与工匠又商议了一番,商议好几个点位,邵岁颐吃着晚饭,才想起这件事来。

黄县令如今是真的被逼得焦头烂额,没工夫陪着吃饭了,虽说下人还是尽可能地多安排,邵岁颐还是觉得有些冷清。

如今公务情况大好,她也心情愉悦,便唤过下人:“去请司天监的人过来一同用膳。”

也不知那边的人是否吃过了,可大殿下有请,没有因为自己已经吃了饭就拒绝的道理。

三个人行了个礼,入了席,邵岁颐又让孚奎也坐了,这才像点样子。

其他人吃得心不在焉,邵岁颐明白,但她也意不在此,吃得差不多,就开口:“之前没来得及问,几位大人此行到谷前来,是有什么要务在身?”

领头的连忙回道:“禀殿下,是监正大人派我等前来寻一位高人。”

“哦?竟有高人在谷前,可知道身份姓名?我也可帮着找找。”

“不知姓,只知名中有一‘兴’字,监正吩咐,此人位于谷前西北方,要我等仔细寻找。”

邵岁颐随便一听,点点头:“看来,又是大人从天象中得知的了?”

对方笑而不语,朝邵岁颐微行一礼算作默认。

这些玄学的事情上总有一些不能说出口之类的规矩,邵岁颐理解,也没多说什么。

在现代她自然是不信这些的,可这里却又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毕竟宫变当晚,虽说是二人在高处看到了宫内的异动,可追究起最初,却确实是来源于天象的提醒。其中是否有偶然,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追究得清楚的。

“好。那如今诸位可有眉目?”邵岁颐随意问道。

“这……”对方纠结起来,“最初,我等在城中的西北遍寻不得,今日又出了城,还是没有音讯。这西北方的范围实在是太广。”

“这等问题,监正大人应当在一开始就知道才对,怎么会只说这个就派你们前来呢?”

对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大人总有道理,我等参不透,只顾听大人吩咐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说不清的机缘,也是常事了。”

那倒也是,况且这事究竟是不是捏造的还是两说呢。邵岁颐点点头,不再追问,只是说起了自己一开始在意的正题:“你们若是出城,怕有流民,也可从我这里带几个侍卫。”

对方连忙起身道谢,邵岁颐瞥了裴识夜一眼,始终没有说什么话,也就不管了,起了身,众人各自散了。

入夜,清净的夜色中,邵岁颐的房门又被敲响。“进。”她听到是孚奎,在门内答道。

孚奎进了屋,谨慎地扫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那烟柳……没在殿下这里?”

不说到这个人,邵岁颐差点就要忘了。烟柳在她这里住了一宿,第二天她吩咐了一句让孚奎安排下人带着他,便将这事抛到脑后了。

“我又没召他,怎么会在我这里,找不到了?”她皱起眉头。

“对。安排照看他的下人来报,说从午间就没见到他人了。”

邵岁颐倒不担心这人会怀着什么恶心思潜逃了。她既然敢让人待着,就是知道偷不走什么东西,房间里没有什么机密,关紧的东西她都放在身上。

孚奎猜测:“会不会是回主人家去了?”

邵岁颐瞥了她一眼:“已经送我的人,谁敢收回去?他敢回去也没有人敢要,去找!”

怎么着,这样的事情,又要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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