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侯爷还没回来。”
那就是还没有,“但为什么妹妹改了主意?”既然这个事情还没落定,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态度坚决的文夫人突然转了口径。
梁妈妈听明白了谢夫人的疑惑,上前一步,轻声地把打听的消息同步道:“听闻元萱小姐在文府绝食晕倒了,然后二小姐去探望,屏退了下人,但在外面的人听见屋里两人吵得厉害,元萱小姐似乎是以死相逼,二小姐这才松了口。”
原来如此。
谢夫人幽幽地叹一口气,感慨道:“徐若菲啊,你这么要强的人,不也拿儿女无可奈何?”
梁妈妈附和道:“是啊,天底下哪有能拗过孩子的母亲呢?”
“唉,可不是,你就说玄朗吧,我也是不明白怎么就看上元萱了,要我说,元萱根本就够不上我二儿媳的位置,要不是看在是我外甥女的份上,我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就这我那妹妹还敢拿乔。”谢夫人撇着嘴,和自己的心腹忍不住说着自家妹妹的小话。
“可她能受得住孩子绝食,非得到孩子以死相逼的份上才松口,我可受不了,玄朗玄塘和青黛这三个自小在我身边长大的,他们要是有一点不顺心,我这心就跟着提起来,更别说玄朗自小就极其懂事,对我从无忤逆。”
“我倒也不是生气其他,我就生气,明明是徐若菲不同意两人亲事,我回来和他说了,他还发起了脾气,我这才让他回房反思,在外面我还不是一直在帮他想办法,直接让玄凌把世子之位都让给了他。你说,元萱还没进门,他就这样和我呛,这要是进门了,我这儿子还是我的儿子吗?”
虽说两人婚事定了,但谢夫人想到谢玄朗为了文元萱乱发脾气,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是担心儿子被儿媳妇抢走了,梁妈妈看的明明白白,想起自己在家拿捏儿媳妇的情境,开口安抚谢夫人道:“夫人这是多虑了,就是元萱小姐嫁进来了,一则您是她的姨母,二则您是她的婆母,元萱小姐敬着顺着您还来不及呢,哪里敢离间您和二公子的母子情?”
听到这话,谢夫人想起了已经去世的老国公夫人,虽说她没给自己立过什么规矩,但身为婆婆,她说一句话,自己那是不敢不从,生怕落个不好的名声,给自己和老爷贴上个不孝的标签。
如今自己也要成为婆婆了,想来儿媳妇也都是一样的心态,要是不从的,大不了自己就多受累些,给立立规矩就是了。
因而她放下心来,点点头,笑着道:“还是你这老货想得多。”
梁妈妈跟着笑着道:“夫人贵人事忙,可不得老奴帮着多想想。”
谢夫人心里顺了,又赏了梁妈妈不少东西,然后让她派人给雅园说一声,自己初八会带着玄朗三兄妹过去,让那边早做筹备。
而另一边的文府内,当文元酒听闻初八要去雅园赴宴,她心底率先泛起的是抗拒。
此前那场大病,虽让她的心境平复了不少,可一想到要直面谢玄凌,她仍满心犹豫。
“姨娘,我不想去。”她向楚姨娘袒露心声,随后又提议道,“要不我再去一趟舅舅家?”
回想起三月底那次和楚姨娘回楚舅舅家,虽说待的时间短,但舅舅、舅母和表哥对她都十分疼爱,知道她大病初愈,十分关心她的身体,恨不得留她在家中休养。
但就是表哥楚吟风今年需要参加六月中的乡试,如今也只差两个多月的时间,既然已经到了魏京,舅舅便想着看能否送表哥进入魏京最大的书院梧桐书院入学,跟着里面的老师准备两个多月,至少也可以熟悉熟悉魏京这边的考试要求,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毫无头绪。
就是今年不行,至少自家是用心准备过了,也不遗憾。
不过梧桐书院并不好进,再说也已经错过了入学期,只能是楚舅舅借着文大人的帖子为表哥要到了一个机会,书院院长允诺先看看表哥的资质再说。
因而四月初十之前,表哥要先作一篇文章做敲门砖。
这是事关前途的大事,楚姨娘知道轻重,自然不会带着文元酒留下打扰。
因而楚姨娘瞪了她一眼,回道:“又在说什么浑话?明知道此时你表哥正在紧要时候,若你去了,他少不得分心要陪你,何苦去打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