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曼有些心虚,当年他太冲动了,虽然是给自己报仇爽了一把,但如果没有绥因打掩护让他进入医院,他现在还在铁窗泪,想到这里他打住脑子,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准备去接孩子了。”
“我在做饭,带几个菜来,吃完了再走吧。”
“这……不太好吧?”拉曼装模作样却也没完全拒绝。
“装什么?不差你这一口。”
“好嘞!”
他们到得很快,绥因最后一盘菜端上桌的时候门就被推开,木斯托和拉曼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戈菲抱着法扎伊走到门前,头发被他编成麻花辫垂在身侧,温柔地笑:“你们好。”
他一只手抱着法扎伊,一只手伸出来:“戈菲。”
“拉曼。”
“木斯托,他很调皮吧,真是抱歉。”木斯托抿唇,似乎还不太习惯温和的笑,脸有些僵硬,大概是平日里冷脸装多了。
“没有,很可爱。”察觉到木斯托的动作,他顺势将法扎伊交给他。
拉曼在一边笑笑:“这个年纪的虫崽格外渴望亲虫的血肉,逮到机会就试图咬我一口讨点甜头,你别被他哄去了。”
戈菲笑着点头,笑得很温柔,硬朗的五官都被柔化,像是镀一层光。
绥因没多管他们明面上的寒暄,一把将围裙拽着从头上套出来再挂在墙上,端着一摞碗筷走出厨房放在餐桌上。
拉曼和木斯托十分识趣地闭上嘴老老实实吃饭,他们心知肚明这餐饭得小心些,搞不清楚两位的关系,乱说话泄露些什么不应该的……结局可想而知。
餐桌交流十分和谐——没什么话可说当然很和谐了,一餐饭结束,戈菲被打发去坐着,绥因则负责送走客虫。
“你俩这是……”
“你看到的那样。”绥因耸耸肩,“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对的。”
“什么?”拉曼将胳膊搭在木斯托的肩膀上,没正形地调笑。
绥因笑:“我确实是个混蛋。”
他转头伸手挥了挥:“走了,把自己藏好了别被抓。”
“诶,等等!”拉曼拽了他一把,低声道,“边境异动……貌似不止是蒂斯特曼的杰作,也有虫族的参与,只是我们查不出来。”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严肃做不得假,绥因“嗯”了声以作应答。
“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但是……还是得多考虑考虑家里的感受,”说着他还挑了挑眉,露出个笑脸,“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就正常关系。”绥因推开他凑上来的脸,满脸的嫌弃。
“别逗了,我跟你这么多年看不出来你的区别对待?要说他是雌虫……你对木斯托可比他严格多了,看不清的也只有你自己吧?”
“别瞎想了。
见他迟迟不肯承认,拉曼也渐渐没了耐心,绥因这家伙表面上看着确实好说话,但固执似石头,谁都劝不动,来劝的甚至还有可能被反过来洗脑送回去。可认识这么多年,绥因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朋友,更是恩虫、老师、庇护者,很多时候他确实不能理解也不能干涉他的决定,可还是会站在朋友的角度替他着想。
他叹了口气:“你……算了,你知道他对你什么感情吗?”
什么感情?
绥因想了想,不知道,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大概恨我?”
拉曼的脸僵住,他仔细回想了下刚才见到的那只雌虫的模样……怎么着跟恨沾不上边吧?
“老大,你们……在玩什么很新的角色扮演?”
他小心翼翼发问。
绥因没理会他,这只雄虫大概是发了神经。
“再说发配边疆。”
拉曼闭上了嘴。
绥因回到家里,走进卧室,戈菲背对着他十分慌张地收起什么,一晃而过,他没有在意。
“我先去洗澡了。”随口一句并未得到戈菲的回应,只看到白色的脑袋轻轻点了点。
做贼心虚啊这是,干了什么坏事?
他走近浴室,系统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和以往不同的调笑:【你不觉得这里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绥因脱衣服的动作顿住,下意识用精神丝探查,手朝着墙壁缝隙伸去。
指甲拟态化,下一秒从缝隙中抠出一个……微型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