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梵茸早猜到是这个结果,拉住木又笙就想离开,谁知后者继续问着:“医生,他这样子有没有处理的办法?”
“你是?”
“我是他同学。”
“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你打的他呢。”
呃,能不能不要扯开话题。
木又笙逐渐不耐烦起来:“医生,有什么办法吗?”
“吃点消炎药吧,再去小卖部买点冰块敷敷,按理说你要是涂点药膏会好得更快,但我这里没有,需要你自己去买。”
他一口气说完,图任务般,有赶他们走的意思,“没别的事你们可以离开了,麻烦帮我关下门。”
孟梵茸偷偷嘟囔:“我就说吧,不靠谱。”
木又笙无言以对,她没想到是这个不靠谱法,又扶着孟梵茸出来。
随后,她只能先去给孟梵茸买点冰块,用几张纸包起来往他头上靠近。
“好凉啊。”孟梵茸闭上双眼,疼痛更加突出。
“那你忍着点。”
木又笙手酸,让他自己拿着。
“怎么感觉越来越疼了,我不会真要去医院吧,真倒霉。”他说着丧气话。
木又笙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讨厌医院,只得安慰:“总比毁容了强。”
还不如不安慰,孟梵茸更沮丧了。
“希望睡一觉起来,伤口全部被消灭,没有毁容。”
他有些疲乏了,靠坐在小卖部门口的椅子上,闭上双眼,专心感受额头上冰凉的触感。
木又笙无聊极了,不愿坐在这看星星,推他:“你一个人可以吗?我先回去了,晚自习的作业还没写完呢。”
她面上焦灼。
“不可以。”
木又笙似没听到似的,站起来往前走。
“我说了我一个人不可以。”
木又笙扭头,头一歪,“那就回教室吧,教室有好多同学可以帮助你。”
孟梵茸也是习惯她这么说话,啧了一声,伸出左手,“拉我一下,起不来了。”
“多事。”
木又笙将碎发挽至而后,握住他手腕拉他站起来,忽然,面前出现一片阴影,孟梵茸如同一堵墙,挡去属于她的月光。
两人还是有几公分的身高差的,木又笙需要微微抬头看他,某人垂着眼睑,貌似不太高兴,她以为对方不想去医院才做出这个表情,于是说:“医院没那么恐怖。”
“哎你不懂。”
孟梵茸顺手把冰块扔到垃圾桶里,抛过去的同时,手臂幅度大,不小心让口袋里东西挥出来。
差点忘了,买了面包还没吃。
他也不将就,打开来咬了一大口,木又笙走在他旁边都能闻见香味。
“你吃吗?”
出于礼貌,他问了一句。
木又笙:“不吃。”
“你说你这不吃那不吃,怎么长到那么大的。”
孟梵茸早猜到是这个回答,他就没见过木又笙吃过除正餐外的食物,未免也太挑食了。
“吃剩菜剩饭长大的。”
她说了这么一句,让孟梵茸差点噎死。
“咳咳!”
“不好意思,我好像不太能明白你的话。”孟梵茸歪头看她。
木又笙以讲故事的口吻说:“你不是疑惑我为什么不吃零食吗?因为吃不起,所以没得吃,自然就不想吃了。”
她不是在开玩笑,仿佛在说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就像“你吃饭了没有”一样简单。
孟梵茸滚了滚喉结,低头看鞋子,顿时没胃口,他已经记不清是怎样回到教室,坐在位置上,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面包。
目光放在前面女生的马尾辫上,他忽然想象到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坐在小凳吃一些残羹冷饭的可怜的模样。
他的认知只能想到这个程度。
如果说之前还很好奇木又笙的过去,那么现在,他不太敢了。
孟梵茸自欺欺人地想着,木又笙一定要是平安健康快乐地成长啊。
可是,如若真的幸福,又为何一日不落地兼职、熟练地填写贫困申请书、性格如此要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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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孟梵茸写了会作业,发觉脑袋疼得不行,到达无法忍受的程度,汗水流至太阳穴,他还是举了手让老师给他爸妈打电话,这趟医院不去不行。
谁能料到头撞击到桌子能产生那么大的伤害,只能算孟梵茸倒霉,等坐在医院病床上挂水的时候,他没扎针的那只手捂住眼睛,轻声说:“我为什么不能更强大一点。”
少年也到了该注意形象、有自尊心的年纪,不愿在其他人眼中是个体弱多病的形象,少时那几年当药罐子的角色还历历在目,他非常厌恶。
他想和木又笙一样健康平安地成长。
快十点钟,喻遥在三人小群里发:【孟梵茸如何了,人没事吧,木木让我给你带句话,好好养伤。】
孟梵茸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难以按耐的激动,手指颤颤巍巍地打字:【真的吗?她怎么说的】
钞票公主:【让你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