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考试不会考,你看别的题吧。”
这题确实复杂,讲起来要花很多时间,木又笙不是特别愿意给他讲。
“这次不考跟我不会没有关系呀,我就是不懂嘛,想知道为什么这个结果。”
他吃薯片的声音咔嚓咔嚓的。
木又笙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没忍住扭身,“你还有这种觉悟呢。”
她与孟梵茸正面坐着,还是决定把题讲一遍,不过注视着对方无从下手的桌面,严厉说:“把东西都收下去。”
“行,你吃吗?”
孟梵茸手指点点薯片的包装袋,木又笙拒绝。
她认真讲题,孟梵茸听得也还算认真,只不过放弃不了他那吃的,听两句话就要摸点东西吃吃。
黄瓜味越来越浓,严重影响木又笙的思路,她蹙眉:“能不能别吃?下次不给你讲了。”
“我错了。”
孟梵茸讨好地对她笑笑,扯了张湿纸巾,果真没再吃了。
他每次都这样,道歉迅速,犯错也迅速。
后面几分钟总算安分了些。
某种意义上来讲,孟梵茸算得上和木又笙最有默契的人,她故意讲题快,跳步骤,他居然也能理解,木又笙怀疑地睨他:“你会了吗?”
“差不多。”
“那你为什么自己没想出来?”
“这就代表你教的好啊亲爱的木同学,请相信咱俩的实力,我们都很聪明,难道你不相信吗?”
孟梵茸眨巴着眼睛,没注意右手的笔,他还以为是薯片,直接往嘴里送,木又笙惊呆,没来得及拦住,孟梵茸已经吃了一嘴的红墨水。
木又笙复杂地说:“我信,你也不用这么卖力证明给我看。”
“呸呸呸!”
他用的正好是类似水彩笔的红笔,笔油足足的,染得嘴上一块部位鲜红,正好有道印记从嘴角划到下巴,脸上再添两笔就能登台唱戏了。
木又笙伸出双手,不知如何帮助,看着看着,忽然她忍不住发笑,这是第一次真正地笑出声音。
孟梵茸问旁边女生借了把小镜子,捏着湿纸巾在嘴上用力摩擦,与墨水做抗争,蓦然听到一声轻笑,他奇怪地放下镜子,看到木又笙放肆的笑容,孟梵茸没发觉自己心跳得很快,陈述事实:“你笑了。”
“嗯?”
木又笙眼眸弯弯,笑起来很好看,宛若高山轻灵的潭水,削减平日的攻击性,还想让人摸摸颊边浅浅的梨涡。
“我很好笑吗?”
“嗯,有点。”
“好吧好吧,还是第一次见你笑,感觉你笑起来比不笑要好看诶。”很快他补充一句:“但我可没说你不笑就丑哦。”
求生欲很强的一个人。
木又笙收敛嘴角,垂下眼假装去看题目。
孟梵茸嘴上的痕迹看来一时半会擦不掉,他已经坦然接受了,故作轻松:“今天还是有收获的,出丑一次竟然能逗笑我们高冷的大学霸,啧啧,死而无憾。”
“要不我再演个小品给你看?”孟梵茸试探问着。
“不用演小品了,再喝一口墨水给我看看?”木又笙挑眉,眉宇间藏着幸灾乐祸。
孟梵茸没想到木同学这么腹黑,有被惊讶到,睁大眼睛:“你要谋杀亲同学啊。”
“快看题吧。”
木又笙懒得跟他扯嘴皮。
喻遥从外面回来,喘气:“我在厕所得来一个偏方,听说考试前吃字典里的纸就能考好,你们谁要试试?”
这偏方确实挺偏的。
没人理会她,喻遥主动点孟梵茸:“就你了,你成绩差,刚好试一下。”
木又笙默默勾起嘴角。
孟梵茸懒得搭理喻遥。
“呀!你这是哪来的偏方,吃红笔也有用吗?”
她瞥见孟梵茸嘴巴一抹红色,不可思议地捂嘴,几乎要喊出来。
“滚蛋,这是我不小心弄到的。”
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喻遥反驳:“正常人会把笔不小心弄嘴上吗?承认吧,有两种可能,要么你太馋,要么你为了考试吃红笔。”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偏方真的有用吗?”
喻遥一本正经,搞得木又笙都以为她来真的,直到孟梵茸没忍住气急败坏地用试卷打她一下,喻遥笑得肩膀直抖:“笑死我了,孟梵茸你这个样子好像小丑!下巴是长红胡子了吗哈哈哈哈。”
孟梵茸把卷子盖在脸上,已自闭。
有了这群活宝调节气氛,木又笙轻松复习了几天,连带着晚上回宿舍的时间也提前了,她想好好养精蓄锐。
考试前一晚,她怕打扰打电话的同学,就没走电话亭那条路,反而穿过另一条更偏的小道,月光皎洁,树叶簌簌。
奇怪地是,她越靠近宿舍楼,越能闻到异样的气息。
视线瞥向前方,树下靠着一个背影,歪着脑袋,指尖夹着萤萤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