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木又笙去办公室拿贫困生表格,赵清霜跟她说不要有负担,遇到困难来找老师,她很感激。
最近以来她觉得自己很幸运,来到梨市遇到的大多数人都很善良,短短几天遇到的好人和善意比从前多十倍,有些颠覆她对世界的看法。
木又笙觉得需要重新思考一下对待这些人的态度和方式,所以在上课时她也有点走神,注意力还放在了那张表格上。
旁边的喻遥不想听课,问孟梵茸撕了张数独,趴在桌上写,头就没抬起来过,老师也已经习惯的样子。
前几天木又笙问对方,难道已经学过这些知识了吗?为什么不听课也能考很好的分数。
她抱着学习的态度询问,得到这样真挚的回答:“木木,虽然我知道有点炫耀,但还是想诚实地说,这些东西老师一讲我就能懂,我所需要的是做难题和听难题,有些简单的内容实在无聊。”
能考到一中的同学都不至于笨到哪里去,每个人学习习惯还有擅长项目都不同,像喻遥这样的天赋型选手有不少,她们能做到一心二用,很厉害。
木又笙点头,说知道了。
……
这节是物理课,孟梵茸头都没抬过几次,而且坐在最后一排,他的不专心落在老师眼里更明显,物理老师忍不住点他:“孟梵茸,报一下黑板上这道题的答案。”
“嗯?”听到名字他站起来,愣愣看着白板上的题,揉揉泛红泛酸的眼睛,这是沉浸式算数独留下的后遗症。
老师捏着教鞭敲黑板,轻哼:“再聪明有什么用,上课要听的哇。”
尤鱼想给同桌提示,然而他完全不会,爱莫能助。
老师也说,这是难题。
不过很快,后排传来声音:“移动了五次。”
孟梵茸突然开口,眼神快速掠过题目旁那一半解题过程,很快算出正确答案。
也不知道他怎么计算的,毕竟那几个数值都很复杂。
“我问你第二题,你在说哪题。”
老师虽然嘴上在批评,但看到他短时间内算出下面那道更难的题答案,面色缓和不少。
“第二题啊……”
“圆心角六十度。”
他又答对了。
老师:“坐下来,上课给我认真听。”
“哦。”
孟梵茸心里打鼓,拿起笔继续写数独,过了好久,他才松一口气,缓过那股扑通扑通的劲,手撑头,暗道:差点装逼失败。
尤鱼竖起大拇指,“挺厉害啊,这都会。”
“运气好没办法,我猜的。”他嬉皮笑脸起来。
“额……好吧,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尤鱼一顿,夸人夸到底,孟梵茸很受用。
但他没说,六十度是猜的,第三题可没猜。
所以说,他确实厉害。
孟梵茸哼歌转笔,听了会课,就到休息时间了。
喻遥转过身,问他要没写过的数独,“你把本子给我,我自己撕。”
“写这么快?”他有点不可思议。
“你以为大家都像你啊,笨得要死。”喻遥和他一天能拌嘴八百次。
孟梵茸抱臂,下巴微扬,“不给。”
喻遥没多废话,从书桌掏出一包薯片扔给他,“赶紧拿过来。”
吃人手短,孟梵茸递过去了。
想到吃的东西,他走到后面储物柜找到一包棒棒糖,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了,还有三个月过期,他撕开包装,给旁边的人都分了一根。
尤鱼:“给我西瓜味的。”
喻遥问他:“一共几根?”
“十五根。”
“那请给我八根,谢谢。”
孟梵茸:“不可能。”
随即他扔过去一根自己最不喜欢的巧克力味的棒棒糖,算是很大方了。
孟梵茸抱着糖果袋子,数了数没剩多少,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点木又笙后背:“喂,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糖?”
对方没理她。
“木——又笙?”
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喊对方名字,他觉得哪哪都拗口,烫嘴似的,说得很快,然而人家还是不理他。
“喂,你不会睡着了吧?”孟梵茸的耐心逐渐消失,但仍然握着笔去点木又笙的后背。
“喻遥,你同桌干嘛呢?又不理我。”
喻遥疑问心想:看来木木真的讨厌这货啊。
“木木?”
“嗯?怎么了?”秒答应。
木又笙正在填写贫困生的表,赵老师说写完就能立马交给她,木又笙执行力强,有空就写,她太入神,就没听见孟梵茸喊她的声音。
“后面那位喊你。”
“有事吗?”木又笙扭头看他。
孟梵茸咬着一根棒棒糖,无语地说:“你真的对我没意见吗?”
“没有。”她认真回答。
“写什么呢?”孟梵茸够着头去看她桌上的纸。
“没什么。”这话一听就在敷衍。
木又笙不说出真相不是因为觉得自己作为贫困生丢人,主要不愿浪费时间在不相干的事情与人身上。
“你吃糖吗?”他嚼着糖,嘣咔嘣咔的,含糊问。
孟梵茸抖抖糖袋子,问她。
“不吃。”木又笙拒绝得干脆。
周围一圈人都在吃糖,只有她,保持着写字的姿势,坐那奋笔疾书。
“她到底写什么呢?”
孟梵茸百思不得其解,遵循内心直接站起来,够着脑袋往前望,只见木又笙填着不像试卷的纸,字很少,他眯着眼努力看清上面的字。
最上面那行加黑加粗——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