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么不明年再出来。”
喻遥等得不耐烦,抱臂靠在易熙身上,见到孟梵茸慢吞吞的步伐没忍住吐槽。
易熙怕两人又打起来,小声对她说:“别生气,等会偷偷给你买冰激凌。”
喻遥眼珠一转,很好哄,“行啊,我要哈根达斯那个299的套餐。”
“都给你买。”
孟梵茸最后两步才跑着过来,手里捏着钱包,一副大款模样,从里面掏出两张红票子,“今晚我请客。”
“等你这么久,当然你请!”喻遥看着越来越黑的天,没好气道。
易熙问他:“怎么这么久?”
一提这事孟梵茸就心烦,把遇到木又笙的事情说出来,默默腹诽这个人比他还拽。
喻遥知道他要说什么,毫不犹豫跳出来反驳:“你才装,木木好得很。”
“嘿,你居然帮着外人说话,是何居心?”
“我是女的我当然也帮着女的啊,略略略。”
两个人跟三岁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地拌嘴。
孟梵茸冷哼:“那你们还真是讨厌。”
“你才讨厌。”
易熙头疼:“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
他带着两人去吃饭。
周五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无论街道还是各大商场,水泄不通,人头攒动,热闹归热闹,挤也是真的挤。
三人在游戏厅玩了会,实在受不了庞大的客流量,商量着回家。
商场门口,路灯将他们的身影照得修长。
孟梵茸与另两人不同路,招手拜拜:“再见,我走了。”
“注意安全,到家记得在群里吱一声。”
他说好,朝公交车站走去。
周五人太多,出租车司机根本忙不过来,在路边招半天手,都没人接他的单,所以孟梵茸只能乘公交车回家了。
他为此有点担忧。
因为他晕大部分的交通工具,对气味敏感,一点点不满意的气味就能让他难受好一会。
用喻遥的话来说,他就是脆弱的瓷娃娃,娇气。
孟梵茸从书包里找到没开封过的口罩,戴在脸上,顿时觉得闷热难耐,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在缝隙中闻到不太美妙的气息,混杂着汗水和发酵物的臭味,让他止不住脸色发白,有呕吐的征兆。
看眼手表,几乎还得半小时才能到目的站,而且他还要花二十分钟走到家。
想到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随时能晕厥过去。
洁癖症作祟,此刻的孟梵茸对公交车哪里都不满意,仿佛无数的细菌化成一条条毛毛虫,攀爬在他身体上,密密麻麻,侵蚀他的身躯。
他决定眯一会以缓解难受。
街道热闹非凡,霓虹灯璀璨夺目,如耀眼的繁星,给漫无目的的黑夜增添色彩。
头脑一片混沌,孟梵茸闭紧双眼。
……
“姐姐,我下次还要来。”
“那你要听话,妈妈允许你出来玩了。”
“好吧——可是姐姐,棉棉觉得自己很听话呀。”
“姐姐也觉得你听话。”
孟梵茸睡得迷迷糊糊,并不安稳,再次睁眼时,只见走道站着一对姐妹,两人谈话声音清晰传入他耳中。
明明他旁边是空位置,对方为什么不坐下来,出于好心,他忍着难受跟小女孩对视上,点点头:“小朋友你坐吧。”
“姐姐,这个哥哥给我们坐位置!”
棉棉的大嗓门吸引其他乘客,木又笙食指放在唇前,“嘘。”
“姐姐,我们去坐位置吧。”棉棉捂着小嘴巴压低声音说话。
“我们马上就下车了,不坐 。”
孟梵茸把书包放在腿上,静静听着她们的聊天,以转移晕车的注意力,不过他越听越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但一时想不到是谁。
“棉棉累了吗?”
“对,棉棉好累。”
小姑娘快站不动了,孟梵茸于心不忍,“那个,你们可以坐这里。”
背对他的女孩蓦然转身,撞进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眸。
孟梵茸戴了口罩只露出眼睛,泛着湿润的光,在窗外虚无的景色中,多了清明澄澈感。
其实木又笙一上车就发现这个人了,故意没有坐公交车上唯一的座位也是避免交流,谁料到棉棉小可爱非要站到这里,又非要坐位置呢。
她打心底里不愿跟这人产生任何交集。
现下两人偶遇,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装作不认识。
木又笙淡定地坐在孟梵茸旁边,把棉棉抱在腿上,反常地跟女孩聊天。
“棉棉,今天写的数学题还记得吗?”
“棉棉不记得了。”
小孩不按套路出牌,可能犯困了,安静靠在木又笙身上。
同样木又笙忘记,旁边这个她一开始就定义为“讨厌鬼”的男生更不按套路出牌。
“木同学?”
他的声音比棉棉还大,透露不可思议与惊讶。
“真巧,你也坐这趟车啊?”
“嗯。”
木又笙惜字如金。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就能看出这是不想再往下聊的意思。
“你家住哪里?我们不会住一个小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