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就回去，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你和妈在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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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费一天是3000，里面包括床位费、常规护理和一般检查，还有要用的药物。”

梁裕行看着住院费用单子，住院的开销不小，还不算后面的治疗费。

他从钱包里摸出了一张卡。

“这里面有二十万，这算是我欠你的。”于秋燕将卡推到他面前。

于秋燕突然找他见面，结果一见面她就拿出了这张卡。

四年前春天，于秋燕说她要出国了，他原以为她是跟那个人一起出国，谁知道，那个男人居然得胃癌死了，于秋燕才离开自己一两年，他就死了。

他将卡推了回去，跟梁期说要他还二十万只是他当时的气话，他并不是真的要他拿二十万：“我不要。”

“拿着吧，我知道二十万不够弥补你这些年。”

“没有，这些年——”这些年他是真的开心，跟于秋燕梁期一起生活的日子，他没说，只是突然道，“听说梁期要出国留学了。”他关心地问了一嘴。

于秋燕抬眼看了他一眼：“他从没有认过他亲生父亲，也不想跟我一起出国，他心里估计还惦记着他奶奶，妈确实一直对他很好。”

她顿了顿话头一转，“我说这个并不是想你接纳他或者把他当儿子，我只希望他要是回去那里——”她突然想到了梁韫，也没说什么，“只希望你能接受。”

说完她就离开了。

梁裕行看着她离开，他回过神，看着手上那张银行卡，想起于秋燕说的那番话，梁期没有出国，那他在哪，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他将卡收好，回了病房。

“那我先回去了。”梁父站起身，见梁裕行进来，“我先回去了，妈就靠你们照顾了。”

“嗯，路上小心。”

梁韫送了梁父出去，给他打了个车送他到高铁站，目送着车开远了才回来。

看着时间，梁韫走进来道：“二叔，现在也四点了，你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吧，这两天也一直陪着奶奶，今晚我在这陪奶奶。”梁韫看着梁裕行。

这两天他确实很累，尤其是坐高铁过来，昨天晚上在酒店他也醒了几次：“那，我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来照顾。”

“好，你明天可以晚一点来没事，我已经请过明天的假了，好好休息。”

“好好，我明天来。”

梁韫在病床边坐下，窗外的天空开始慢慢暗了下来，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明明现在还是四点，夕阳就已经挂在天边了，暗暗的红色，染红了半边天。

梁韫低下头，双手握住了奶奶温温的手，手上的皮肤已经很皱了，就像她满是皱纹的脸庞，她不再年轻了。

早已不是她上小学时的样子。

不是那个爷爷还在的时候了。

“韫韫，吃饭了，奶奶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再不来都被爷爷吃完了。”

“爷爷不吃，留给韫韫吃，快吃吧，吃完了爷爷带你去公园玩。”

“快来。”

······

“韫韫，你爷爷——”只剩泣不成声的哭泣声。

梁韫木然看着躺在床上冰冷的人，她失神地抱住了奶奶，只是看着床上不会再说话再笑的人，爷爷跟她说话，带她出去玩的样子明明还在眼前，为什么转眼就——

人为什么会这么脆弱，说走就走了。

她看着病床上苍白苍老的人，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所有似乎都在提醒她，奶奶已经年老了，一切都会发生。

想到这里她只能更用力地握紧了奶奶的手，她垂下头将额头贴在她的手上，缓缓闭上了眼。

直到天真正黑下来，她不知道她闭眼闭了多久。

她抬起头，只觉得疲惫不堪。

病床外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听见脚步声梁韫回过头。

男人站在门口，看着她，对视了几秒后，他抬了抬眼镜，移开眼不自然地避开了梁韫的视线，沉默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