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我来!]
叶安歌顿时明白了,原本眉眼间漫不经心的神色瞬间褪去,刹那间寒光四起,带着彻骨的冷冽,叫人后背发凉。
王宏朗浑身一震,强撑着挤出个笑来:“那您看这样,我们五五分账,等会儿我加您个联系方式,今儿直播完就给您转过去。”
这还差不多!
叶安歌这才收敛起浑身的气场,跟赵警官打了声招呼进去坐到纪志章对面。
王宏朗擦擦额头的冷汗,埋怨地看向赵警官。
赵警官呲牙:“嘻嘻。”
嘻嘻个锤子!
王宏朗心里骂了句,赶紧也跟着进去了。
纪志章两腮凹陷,人看着很萎靡,见叶安歌进来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倒是看到王宏朗进来高兴地跟他打招呼,“我可是同意你直播了,你可不能反悔!”
王宏朗心疼要分出去的钱,没好气儿:“别说的好像是我贿赂你似的,我就是花五千块买你一场直播。”
“行行行,只要你不反悔就行!”
他这才正眼看向叶安歌和赵警官,“要问什么赶紧问,我就一句话,我承认打了纪月,但我可没拐卖她。我也是受害人,我老婆,不,前妻,把孩子给我的,说是我的孩子,我也是被骗了。”
“当时街坊邻居都能给我作证,你们也调查过了,纪月丢失的时间和我领她回家的时间可对不上,当初办户口都有记录的。”
说完,他腆着脸冲他们笑。
赵警官不由握紧了拳头。
“你是不是觉得你前妻十几年下落不明,我们就查不到了?我劝你最好说实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不是,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们找不到我前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感觉他说的有道理啊,这不是警察的事情吗?干什么就假定人家犯了罪?]
[我不信,亲闺女往死里打?]
[是不是重男轻女?]
翻来覆去只有这几句话,赵警官只能无奈地看向叶安歌。
叶安歌目光掠过他,像风拂尘,一点情绪也无,只淡淡开口:“算卦吗?”
“啊?”纪志章挤眉弄眼,呵呵笑,“怎么,你们警察都敢带头在直播间搞封建迷信了吗?”
“纪志章,原名纪耀祖,家中独子。幼年走‘伤官旺’,年运皆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走路有人抱。你一直以为自己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叶安歌没搭理他,慢条斯理道。
纪志章明显怔了下,随即嗤之以鼻,“这点事儿只要稍稍打听,都能打听出来。”
“命中三柱水火不容,阴阳失衡。性子自大、浮躁、暴戾。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上了学才发现世界不是围着你转。你就缠着父母改了名,转了学,拿着父母的钱装相,到处为非作歹。”
“你没本事,却又放不下被高看那十几年。辍学后,高不成低不就,耗干家里的积蓄娶了妻子,当天晚上发现自己不能生育……”
纪志章越听脸色越白,还没等叶安歌说完就暴怒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怒骂:“你乱说什么!你这是造谣!我要告你!”
赵警官吓得赶紧用力去压制青筋暴起的纪志章,“坐下!听到没有!”
叶安歌却轻飘飘瞥了他一眼,继续说:“不能生育,你又觉得丢人又埋怨老天不公,怨父母不好,怨你老婆不理解你,不顺从你……你就打她。”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纪志章像是疯了一样,力气大得赵警官不得不又叫了两个人进来。
看着纪志章这副样子,叶安歌像是失去了兴趣。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发疯。
像是在看一滩不小心沾上鞋底的脏水——避之不及,又懒得处理。
沉默,比讽刺更尖锐。
在那一瞬间,纪志章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妻子难以置信、厌恶的表情,脑中紧绷的弦猛地绷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