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了一上午,富贵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主子不知第多少次掀开车帘,问道:“公子,要不停下吃饭休息一会儿?”
见陆瑜点头,他扬声对着前面两个骑马的身影喊:“二位……”
他也认出来这位是白小姐了,但是看着她的一身男装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求助的看向陆瑜。
陆瑜开口:“白公子,就地休整一下吧。”
白妙可应声:“好。”
心想:看来丞相大人不想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是怕引起误会吗?
白妙可与春杏下马后坐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刚掏出随身带着的干粮准备对付一口。
就看见下车后的陆瑜向着这边走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白妙可旁边。
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春杏,春杏被盯得浑身发毛,求助似的看向白妙可,见她没什么反应,撇了撇嘴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包干粮。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陆瑜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这小丫鬟居然把自己当成来要饭的了……
白妙可噗嗤笑了出来,因为连着吃了两三顿干粮的坏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含笑开口:“丞相大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看她并不打算让丫鬟回避,陆瑜也只好委婉开口道:“那日之事是我不对,你莫要同我计较了。”
白妙可愣了片刻。
过了三天,她早已将那点儿不高兴抛到了脑后,不过是一个相貌出众有点意思的男人罢了,还不值当她为此烦心。
终于回想起来的她摆手道:“没事儿,你不提我都忘了。”
一向心思缜密的陆丞相又想多了:她莫非是怨怪我没有与她说去江南的事情?
于是他又解释道:“圣命难违,以后不会了。”
白妙可内心:他在说些什么?什么圣命?什么叫以后不会了?
但是吃饱了的她有些困了,懒得去问太多,干脆在凉爽的树荫下仰躺在草地上,伴随着空气中金桂的香味,很快安然入睡。
陆瑜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话,转头就看见了她安静的睡颜。
初秋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零零碎碎地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像是有无数星辰闪闪发光,让陆瑜挪不开眼。
于是一向守礼的陆丞相就这么盯着看了半个时辰。
直到戎青过来询问何时出发。
他还在犹豫着如何温柔的将人叫起来的时候,白妙可自己醒了。
她的确是睡着了,但是不妨碍她残存着一丝对外界的警惕,因此一听见戎青的声音便醒了过来。
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的几根杂草,又是一个儒雅书生模样,仿佛刚才大咧咧睡在草地上另有其人。
看了眼还杵在旁边的陆瑜,她寒暄道:“丞相大人休息好了吗?”
言外之意是可以出发了。
陆瑜却以为她在关心自己,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甚好。”
白妙可点头:“那走吧。”
说着未等他回应就带着春杏牵马去了。
下午的路程依旧是沿着陆瑜划定的小路行进,他没再邀请白妙可上车,一个人在车上闷头写写画画些什么。
中途富贵要为他侍奉笔墨都被拒绝了。
临近日落的时候,戎青前来禀报:“公子,距离最近的业城还有三十多里,是连夜赶路进城还是就近休整一夜?”
陆瑜终于放下笔,掀帘看着前面骑马的两人,淡声道:“就近扎营休息,明日入城。”
白妙可并不知有人心疼她骑马辛苦,听见声音只是在心中暗暗叹气,天知道她多想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觉。
但是没办法,她为什么非要走小路!后悔,十分后悔。
戎青效率很高,很快就找到一处平坦开阔的地方。
这次不用白妙可开口,就跟春杏分到了一个帐篷。
两人安置好身上的小包袱,白妙可主动提出来要去打点儿野味。
陆瑜:“你们两人去不安全。”说罢示意戎青安排人一起。
戎青应是,心里却是很怀疑这两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打到什么猎物。
陆瑜不擅打猎,便留在帐篷里继续写写画画。
白妙可跟春杏两人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几个陆瑜派过来的人。
几人向着树林深处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白妙可就发现了一只野兔,未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她已扔出一粒石子,击中兔子的后退,肥硕的兔子一瘸一拐走了两步便被春杏装进了随身的袋子。
此时跟来的几个锦衣卫才对这个瘦弱书生刮目相看,方才他们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
随着白妙可又打到了两条鱼和一只田鼠,跟来的几个锦衣卫哪还有心思保护人,纷纷认真寻找猎物,若是空手回去可就太丢人了。
趁着他们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可能存在的猎物时,白妙可小声同春杏说:“今夜我去偷路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