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是,“你父亲说国公府为谢姑娘择婿,卫世子同他提及过这事,问他可有识得的青年俊才。”
她掩帕笑道:“我儿,世子此言藏了玄机,这满汴京谁不想攀国公府的高枝,世子所结交的皆是王公贵族,什么能人俊才没见过,何须你爹一个小小太医院院判鉴举。这是国公府有意将县君许给你,娘瞧着县君就顶顶好,同咱们映绵又是手帕交,你如何想?”
李砚书将笔从地上捡起,躬身行礼:“还望娘早日替儿子去国公府提亲。”
后来这事成了,他却察觉到了谢棠其实并不怎么喜欢他。他理解,毕竟是媒人说合,两人也只是比陌生人更熟了些许。
但他想,日子久了,谢姑娘总有一日会看到他的真心,总会慢慢喜欢他的。
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心上人明明白白说明心意,表露真心,无异于他昔年乡试一举夺魁,李砚书也不过才将将十八岁,遇此喜事,心底的欢喜溢满肺腑。
谢棠听着他低低的笑声,不禁也露出些笑意,垂落在两侧的手抬起,轻搭在他的身后。
察觉她的动作,李砚书微怔,耳尖红的滴血。
待两人要分开时,李砚书有些怅然若失,他心念一动,捧住谢棠的脸,在她的额头印下轻轻一吻。
就在这时,几道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
卫子羡看着窗边相拥的一双壁人,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重情绪,手中扳指应声而裂。
郑聿之闻声看他一眼,轻扯了下唇,他往前走了几步,抱臂看着前面两人,笑道:“打扰二位了。”
他松下臂弯,拱手笑道:“李郎君,闻得你来,我娘说请你过去吃茶,正好今日从儋州来了些沉香山子,劳烦你同我一起去挑个上乘的,回头给李大人以报答救命之恩。”
两人早已分开站的规矩,谢棠垂着脑袋有些脸热,埋着脑袋装鹌鹑。
李砚书两厢为难,正欲拒绝郑聿之,却听他忽的提声道:“对不住了谢姑娘,某同你借会儿李郎君,两刻钟即可。”
谢棠更加又窘又羞,点头让他们快去。
待脚步声渐远,她方敢抬头,下一瞬,却愣在了原地,就连脸上的燥热都迅速消退。
卫子羡面色平静的看着她,随后抬步朝她一步步走近,谢棠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人攥住了胳膊,随后下巴被捏住被迫抬起脸颊。
谢棠怔然间看向他,只见他眼底盛着黑沉到化不开的浓墨,脸色极冷,眉宇压的很低,一副非常陌生的样子,谢棠心惊,伸手去掰他的手掌,卫子羡却钳的更紧了。
她吃痛轻呼一声,他掌心的力道松了些,却仍未放开。
他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但压迫感极强,附身看过来时,谢棠慌乱到不知所措,她使劲拍他的手,指甲划破他的手背,留下一道红痕。
卫子羡眸子微动,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却极快的单手握住她的两只手,钳在她身后,另一只手拂过着谢棠的脸。
轻声问她:“他碰你哪儿了?”
谢棠扭脸避开,强压下内心慌乱紧张,冷声道:“你做什么,松开我。”
卫子羡不答,拿手指点她的额头,鼻子,脸颊,最后是嘴唇。
每到一处,便温声问一句:“是这儿吗?”
他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对自己如此唐突,谢棠狠狠瞪着他,眼眶早已红了:“你放开我!”
卫子羡轻叹气,像看着不听话的孩子一般,温声训斥她:“你又不乖了,阿棠。”
谢棠真的要疯了,被他如此无礼对待,又气又羞,恨不得当即昏死过去。
可他明显不想就这般轻易放过她,他轻轻摩挲她的唇:“是这里吗,阿棠?”
食指力道不大,但这行为极为过分,在他的手指又一次点在她唇上时,谢棠气愤地咬住他指尖,怒气冲冲瞪着他。
她用了十成的气力,卫子羡不松手,她就不肯放口,嘴巴里有腥甜的血腥味儿弥漫开,谢棠到底还是心软松开了。
她哭着骂道:“卫子羡你是不是疯了,我求你了,求你放开我好不好?”
卫子羡叹了口气,将她的眼泪抹去,欺身靠近,将唇贴在她的额上,含糊着道:“别哭了,阿棠。”
冰凉又软的触感传来,谢棠愣在原地,她脑袋往后躲,几近崩溃:“卫子羡!”
卫子羡单手放在她脑后,将她推向自己,拿嘴唇碰了碰她流泪的眼睛,谢棠仰头狠狠将他的下巴咬了一口。
两厢争执时,忽闻木阶上脚步声渐近。
李砚书的声音在门外传来:“阿棠。”
谢棠更慌了,她使劲挣扎,像只泥鳅一样,极为难按。
她压低声音急切道:“李砚书来了,你放开我!”
岂料此话非但没让他松开自己,卫子羡反而使劲摁住她的脑袋压向自己,贴上她的嘴唇。
唇齿相碰,呼吸缠绵。
脚步声愈加的近了,他却亲吻的更狠,叫她气都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