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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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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吞噬残阳,余晖跃于丘脊。

汜叶国土面积将近八百万公里,大部分被沙漠和零星绿洲覆盖,只有部分和邻国接壤的地方,还藏有几座可供攀登的高山。

神器宣判了国人的罪,同样也审判了包括塞提在内的违法份子的罪,忒弥斯处理完后续事宜,目送士兵将几人一一运往监狱,囚车晃晃悠悠消失在了沙漠深处,这才转身登上其中一座高山。

一路植被茂盛,道路陡峭险峻,毒虫蛇蝎穿行而过,常人或许走到一半就难以继续,汜叶这位自上位后就养尊处优的神明却如履平地。

她信步而走,行到半路,在一个低矮石碑前停了下来。

那石碑上弯弯绕绕,缠满藤蔓,还装点着不知有无毒的花蕊。

一个猩红的凹痕,从绿油油的植被中透了出来。

忒弥斯动动手指,避开蔓上尖刺把藤蔓扒开,露出了被掩盖的古老石碑。

——滇。

时过境迁,百年之间,汜叶人更迭换代,除生于此处的忒弥斯外,无人知道此山还见证过一个文明的消亡。

滇,活跃在古书和野史之中的文明,善毒,善制药,族人无论男女皆容貌绝佳,天赋极高,故于旧神时代显赫而昌盛,却在诸神陨落后走向末路。

有人言其为神明创造在世间的代表,又有人说他们的陨落源于触犯了法则,只有忒弥斯明白,这个繁盛的文明,消亡于无休止的猜忌和内斗。

……和曾经的汜叶,是那么相像。

忒弥斯垂下眼帘,眉尖微蹙,指尖松开了被扯动后就了无生气的藤蔓,摸了摸石碑上深深的刻印。

身后灌木丛沙沙作响,间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神明却毫无动作,垂着眸子收回了沾满泥土的指尖。

一只满是伤痕的手擦过臂膀伸到前头,牵上白嫩细腻的指尖,捏过一块布,细细把沾上的泥水擦干净了。

忒弥斯头也不回,声音冷淡:“你怎么在这?”

“……”

身后,伯德勒丁见被识破,眯眼笑着,摁着对方肩头把人转了过来,望着那破损的石碑,说:“这就是你的老家?”

“算是吧。”忒弥斯偏头看了看潮湿泥泞的土地深处,被绿植和大树贯穿的屋顶,说,“不过,我只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后来就由于族群叛乱,被迫逃亡,离开了这里。”

“哦……你怎么不和我说?”

“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该做的都做了,此地便也没什么好留,两人沿着来时的山路一点点下山。

“其实你可以让人把这里保护起来,”行至半途,伯德勒丁突发奇想,道,“毕竟这是名叫滇的文明最后的遗址,如果再不保存就真的……”

“没有必要。”

伯德勒丁的絮叨戛然而止。

忒弥斯牵着她的手,深一脚浅一脚跨过潺潺溪水,跳到对岸道:“这个文明所有的文献和传承,都已经在战火和背叛中湮灭,这仅存的遗址,也不过是一具没有底蕴的空壳。”

伯德勒丁无声地张张嘴:“……”

稀碎的光点落在了神明身上,从额头,鼻梁,到下颌,都被勾勒出柔和优美的弧度,好似戴着薄薄的圣洁头纱。

片刻的沉默后,她说:“很小的时候,我见证过族群的叛乱和歧视——就像之前的汜叶,后来诞生我的文明覆灭,甚至连一卷记载历史的书册都没有留下,我便知道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这是你创建审判庭,坚持沿用汜叶本土语言,保护兽人族的原因吗?”

“……其中之一。”

伯德勒丁了然一笑。

两人并肩走着,脚尖踩过落叶,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侧炸起又落下。

“你忙着的时候,阆风和乐风运来大量物资,我让人堆好放在城门口供你调度。”走了一会,伯德勒丁说,“看来快要来了?”

“他准备启程去亚特兰蒂斯,那里没有陆地,只能通过轮船运送物件。”忒弥斯回答,“乐风长眠之地的领主知道我拒绝了他的请求后勃然大怒,把周围海面全部封-锁,所有的物资,只能通过米德加尔特运送了。”

“需要我们帮忙吗?”

“暂时还不需要。”

卡纳克神宫在前方缓缓升起,问号和惊呼不时出现,两人默不作声地走到宫殿大门前,伯德勒丁扫了眼街上商贩。

“你真的打算落实阿玛特的判决?”她说,“虽然我的确恨过他们,但是我不希望看见另外一个文明因我而灭亡。”

忒弥斯正要推门把人拽进去,闻言动作微顿:“我明白。”

她声音淡淡:“主谋永久流放,其余人待罪,继续正常生活,但史书上的记载会被更正,他们也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为他们的错误赎罪。”

“我在课本中添加了这一段历史。”顿了下,神明继续说,“我希望之后的孩子都能铭记他们祖先的罪过,然后进步、羞愧、进而做出弥补。”

“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或许又是好几年之后的事了。”

话落,两人都是一怔,很快相视而笑。

宫门打开,忒弥斯正歪头吩咐侍从端上茶点把剩余一些政务批改了,却听身侧伯德勒丁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唔了一声。

“话说回来,时间之神刚刚来找过你。”她动作生涩地摸了摸下巴,一字一顿地说,“见你不在,转了一圈好像就走了。”

“……”

忒弥斯瞬间没有了吃茶点的兴趣,油然而生不好的预感:“只转了一圈?没有说别的?”

“没。”

忒弥斯紧紧皱起眉。

几秒后,她想起了某件东西,神色骤变,当即大步流星走到存放阿玛特的房间,一推——被人从门后反锁了。

有人在里面。

忒弥斯如临大敌,扭头喝住见势不对扭头要走的伯德勒丁,嗓音已经染上怒意:“你故意拖延时间?”

“……”

伯德勒丁别开眼不敢直视她。

忒弥斯怒气更甚:“他让你干的?他在里面?”

叮当一声,墙上时钟应景地敲响时刻——刚好过去了一个小时。

忒弥斯立刻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拧眉对伯德勒丁怒目而视。

见对方已经猜到,伯德勒丁这才乖乖点头承认,动作缓慢,显然还在费尽心思拖延时间。

两人八成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交易,忒弥斯当即顾不上刨根问底,扭头叫住路过的侍从:“去拿备用钥匙!”

侍从赶忙应了一声,还未走两步,却听见吱呀一声,扭头一瞧,见神明背后原先紧锁的门悄然被人推开。

忒弥斯甩开门板就冲了进去,一瞧,一句怒骂却生生憋在了喉中,扶着门框的五指掐进了木头里。

“……出什么事了?”

见眼前人夺门而入却僵直在原地,伯德勒丁这才发觉大事不妙,往前两步摁住忒弥斯一边肩膀,说:“他是旧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你的师傅,用一下你的神器也不会怎么样吧,总不可能……”

余光瞥见一片狼藉和空空如也的摆放台,伯德勒丁一怔,还未说出口的那句“失踪了”被她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他的确是旧神,”听出她的未尽之言,忒弥斯冷笑一声,抬布徐徐走近空空如也的摆放台,弯腰捡起了地上堆放的书籍,放在大理石台面上,不冷不热地说,“但他也是我们几个里面公认最固执、最听不进去别人劝的——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脾气!说什么做什么!”

伯德勒丁一哽,面上表情颇为心虚。忒弥斯瞪了她一眼,开口冷冷命令侍从:“去找阆风帝君和乐风天照,告诉他们,温珣跑了。”

“哦对了,”斜眼瞥见什么,忒弥斯眉梢一挑,叫住手忙脚乱要跑的侍从,“告诉他们,是塞壬的主意。”

侍从赶忙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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