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重度听障,但那首《瓦尔登湖》,她弹得相当完美。
“而且那天,我在长江公馆里,看到司沉弹三角钢琴了。”
叶展继续道,“你也知道,一贯弹立式钢琴的,第一次弹三角钢琴,对三角钢琴的延音踏板都是掌握不好的。”
“那天在长江公馆,她应该是第一次弹三角钢琴。她的瓦尔登湖,除了延音部分,都完美至极。”
叶净月缓缓点头,“你是怀疑,她是故意到那去的?”
“没错,她来弹琴的目的,就是为了在那天晚上见我。”
“但是她是怎么知道你发现了的?”
“这我也不清楚。但我敢肯定,她和秦淮似乎还有矛盾。还有段清也,她袭击段清也的目的,肯定和秦淮有关……”
病房外,在冷风里对这俩姓叶的摸不着头脑的对话听了半天,实在冻的受不了的宁远直接推门进来打断他们,朝叶展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袋:“你还别说,你猜得真准!”
他将DNA报告抽出来递给叶展:“现在分局上下都快炸了!”
宁远想起方才分局的法医夸他简直是神仙推测,不由扬起嘴角,再看这神仙也没那么大怨气了:自己也算沾了回先知的光。
他看着面色毫无波澜的二人:“……这,你们不惊讶么?”
叶净月颔首:“本来也是我叔猜的,让你去核实一下而已。他有什么可惊讶的。”
“你也猜到了?”宁远呆呆道。毕竟这个结果刚出来,他在分局那边全员都炸开了锅。
和龙飞看似完全不沾边的一个人,竟然会是他的亲妹妹。
“还有,你们刚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宁远想起方才偷听到的几句话,什么他们她的。“秦淮和司沉能有啥关系?”
他没听到叶展说司沉可能暗恋秦淮的事。满脸八卦地凑近叶展,“他俩不会是啥忘年恋吧?”
宁远这句话是瞎猜的。毕竟秦淮和司沉错了足足十二岁。正常来说都不会把他俩联系到一块去。
叶展沉默地摇摇头。悲哀地想:不是司沉在那和自己捉迷藏——恐怕她早就等着自己了。
遂叶展深吸一口气,坐起来:“得到分局去一趟。”
宁远按住他的肩膀,骂他:“现在去干嘛?伤不疼了?”
宁远下意识伸手摸摸他的肚子,轻声问:“还疼吗?”
叶展丢开他的手,严肃地蹙起眉:“司沉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
“什么?绑架段清也的么?”宁远第一反应想到这个。压根没往段清之那去想。
“不是,是杀她弟弟的,真正凶手。”
“没错。也就是那个开第一枪的人。”一旁的叶净月道。
宁远一时间信息量有点大,“不是?你们说司沉……是杀段清之的凶手?!”
他有点懵,司沉和段清之能有什么仇怨?这俩人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
叶净月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道:“但秦淮和段清之有关。而秦淮又恰好是抚养司沉的人。”
秦淮和司沉……宁远觉出有点不对,鬼使神差地问:“你们该不会是觉得,他俩有那种关系吧?”
叶展点头:“我认为是但也不完全是。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司沉单方面暗恋秦淮。才设了这么个局,其目的就是想摆脱秦淮的嫌疑。”
“毕竟,她在暗处,而秦淮在明面上。”
“他俩这是……都想救对方?”宁远有点听懂了。面色古怪,“他俩……”
“以我对秦淮的了解,他不会做出这种事。”叶净月打断他。
三人都明白,他说的是哪种事。
宁远懂了:“这么说司沉暗恋秦淮?所以……把段清之杀了?”
突然他也想起了,段清之曽切下秦淮的小拇指。
而当时地下室里发现的段清之的尸体,小拇指是被切下了的。而且是在死前切的。
这么一联想,司沉暗恋秦淮,所以杀了段清之,还切了他的小拇指,一切就合理了。
“这只是我的猜想。”
叶展道。他坐了起来,“得到局里去,仔细看看他们查的情况。”
看到他起身宁远顿时皱眉,一把按住他的肩,撩开叶展的衣襟看了眼他的伤口,骂他:“不准乱动!等下又出血了!”
“其实也不着急。”叶净月道,“我觉得……”
叶净月话音未落,宁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支队办公室来的:“我们刚刚查到,龙飞的交易流水。有一大半都是秘密转给了秦淮,并且,秦淮的交易流水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