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无声地摇摇头。不好说。不可说。
继续快进着监控录像,那天的出入车辆还真不少。叶展是从那天早上就开始看的——祁颜的押运车是中午遇袭的,如果段清也的车在这之后进入江城疗养院……
看了好一会儿,叶展还真在下午四点左右看到了一辆保时捷卡宴进入了疗养院停车场!
“哎,这不撞他那SUV么?”宁远道,“但这时间……不太对吧,那SUV在中午都撞报废了,下午又完好无损的开回来了??”
“不,这不是那辆SUV。”叶展摇头。
宁远指了指车牌:“这车牌都一样。冷队你之前不还说这车的牌照是真的么,那这……”
“这是台卡宴三代。肇事SUV,是卡宴一代。”叶展调出了那张照片,放大了尾门处,“外观上看区别非常小。三代是贯穿式尾灯,在尾门上。”
极容易被忽略。
冷藤恍然悟了:“难道她就凭这个混淆了车牌?!”
随即他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小江,立刻让技术队去查各个红绿灯路口的监控,总能找到合适的角度,看看驾驶座的人是谁!”
宁远道:“先知,你说凶手要真是这车里的人,他总还是要开回疗养院的吧?”
“不好说。”叶展沉思了一刻,当机立断道:“冷队,我需要立刻到江城疗养院去一趟,”
……
宁远开着车,坐在后排的叶展低头翻着案卷。
尽管不知道车里的人究竟是不是秦淮。只是……如果不是他,那……
车子在江城疗养院稳稳停住。叶展下了车,一抬头看到宁远正看着自己。
“先知,你该不会是怀疑,秦淮压根不是凶手?”宁远跟在后面,语气很疑惑。“但除了他谁还想杀段清也啊……”
“快走吧,”叶展攒眉疾步走着,和疗养院前来交接的人快速点点头,随后上了楼。
“平时档案室的负责人都是秦淮?”叶展问。
工作人员点头:“没错。有时候叶副院也在。权限不够的人压根进不去档案室。”
推开档案室的门,环顾了一圈,叶展一眼看到了佛龛上摆着的烛台——
对称摆放在佛龛两侧的烛台,只剩下了一盏。
“先知,这烛台好像真和那个有点儿像。”
宁远摸着那盏余下的烛台,惊奇道。
叶展带着手套的手摩挲着烛台:毫无疑问,这正是那一模一样的烛台。
此时他想起昨晚那通电话。
叶展蹙起眉,那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愈来愈盛。
一旁的宁远浑然不觉,“先知,你说这烛台出现在江城疗养院地下室——这说明啥?凶手是秦淮没跑了?”
“不好说。”叶展道。打量着那盏一模一样的烛台,他反而觉得更奇怪了。
宁远不解:“不是,那他带这玩意到地下室干嘛?”
这个问题叶展也百思不得其解。虽说一开始烛台并未引起支队的注意,但叶展总觉得,它是被刻意放在现场的。
而烛台上的血迹……
叶展攒眉寻思着,走到办公桌前,打量着桌面。
木质办公桌很简洁,桌上摞着几个摊开的资料夹,钢笔压在上面。桌角有一圈护栏,摆着一架老式唱片机,看上去虽有年头,还是十分精致。
叶展走近了,发现留声机上还放着张黑胶唱片。电源通着,叶展将唱针放到唱片上,按下了播放键。
音质纯净,如水一般空灵温润的钢琴乐声流淌出来。
听着听着叶展顿时蹙起眉:这是《瓦尔登湖》。
“这是秦先生的东西。”工作人员介绍说,“是他刚来档案室作负责人时亲自带过来的。说这台唱片机很是名贵……”
叶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
“瓦尔登湖?”宁远觉得这歌的名字听着也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转头问那工作人员:“这么说这唱片应该也是秦淮自己的吧,看上去也有年头了。”
宁远打量着黑胶唱片上的磨损痕迹,若有所思道,“看来他挺喜欢这首歌的。”
和工作人员聊的起劲之际,他一转头,不知何时叶展已经消失了,档案室的门虚掩着,宁远走近两步,见叶展正站在走廊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