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的确又发烧了。宁远态度强硬地抢过手机让他休息暂时别看了。叶展无奈地躺下，任由宁远将他肩膀边角的被子掖好。

宁远盯着他迷迷糊糊好像快睡着的侧脸，叹了口气，摸了摸叶展的额头和肚子。

正当宁远刚松一口气，忽然感觉摸着叶展身子的手指下猛地紧了一下，随后他睁开眼，倏地坐了起来。

叶展紧抿着唇，脸色难看地拂开宁远的手，扭身伏在床头的垃圾桶上又吐了起来。

这次不止是血。他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宁远吓了一跳，皱着眉不住拍着他单薄的背，却又毫无办法。叶展吐完了，从宁远手上接过纸巾来。

“你怎么……”看着叶展那毫无血色的脸，宁远说不出话。

“……我也不知道。没事儿，习惯就好。”叶展失笑，反过来宽慰他。“吐一下还舒服点儿，现在不疼了。”

没过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敲响。是郝主任带着一众医生护士进来了：“叶展，昨晚感觉还好吧？你今天可以打针了先。”

“还好，还是去输液室打么？我一会儿就……”叶展强撑起笑容，抢在宁远前开口。“然后复诊的没剩下几项了吧？那些应该很快就能……”

宁远冷声打断他：“医生，他刚刚发烧了。这没问题么？还有……”

叶展赶忙截他的话：“低烧。应该吃点退烧药就没问题了。”

郝主任深深看了叶展一眼。显然他十分了解叶展的那副德行，更相信宁远的话。但叶展接着说了：“我分析的发烧原因多半是白低了，如果再拖着不打升白针也不是办法。”

说着他看了一眼宁远。自己这番过于专业的术语一定能让他闭嘴。

果然郝主任迟疑片刻，点了下头。

“医生，能不能让他直接就在病房打？”宁远还是不依不饶，道：“就早上吹了一下风就发烧，还是别跑出去比较好。”

……

郝主任竟然就此答应了。并立刻叫了护士过来给他打针。随后出了病房，他和宁远决定能在病房做的检查尽量都直接在病房做。

一直在输液的叶展昏昏沉沉。

“他这样的身体状况，要怎么能改善点儿？”病房外，宁远踟蹰着发问。“他早上喝了点粥都吐了……虽然他说喝了一口冷水。”

“一口？”郝主任冷笑，但也没多说。只道：“要想好就长期注意着吧只能。喝中药他不肯，或者只能吃药膳。”

“药膳？那是啥啊？”宁远疑惑地看着郝主任。

“中药药材食补。”郝主任看了看时间，说：“我得查房去了，你有空问小山去吧。”

宁远推门看见叶展睡了，还真打算去麻醉科找叶小山问。

-

“也都是常规复诊，你不用太担心。”

叶小山正好没有手术，详细地和宁远说了下。“就是你要说他这个后续疗养确实比较麻烦。”

“他之前……”宁远想到录音笔的事，一皱眉没直接问。只道：“他现在也太弱不禁风了。这光复诊能让他身体素质稍好点儿么？”

“光复诊？那当然不行。”叶小山蹙眉道，“复诊不过是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不行还得加药……那就更不好了。”

“更好点儿……我看其余的也挺不怎么样，我的建议是最好找中医调理疗养下。”叶小山看着宁远绷紧的嘴角，不忍道：“就是见效慢。还得多注意休息。”

“但我听郝主任说中药他不肯喝。”宁远无语地说。多休息？就这卷王这副德行更是难上加难。他问：“叶展为啥不肯喝中药啊？怕苦么？那他还那么爱喝咖啡。”

叶小山摇头：“那应该不是。多半是嫌麻烦。每回跟他提他都拒绝。所以药膳可能管用点。”

她想了想又说：“你可以找个中医要点食补的药材，掺在粥里煮一下。”

中医？蓦地宁远想起先前医学院的同学徐旭好像也在人民医院，于是迅速和叶小山告了别。

……

“什么？我得自己弄啊？”宁远闻言不满道。但其实他是怀疑自己的水平——毕竟没熬过药膳，他实在怕自己弄的味道一言难尽。

“嗯……如果你说水平那的确弄不好就跟喝中药没区别。算了，给你几个方子吧。”扶了扶眼镜徐旭道，开始刷刷写字。

“我想问一下，”宁远迟疑着开口，“如果病人有些……药物损伤或者还要一并吃别的药，吃这种药膳很管用么？”

徐旭一脸莫名其妙地拍拍他：“那当然啊。不过肠胃能不能恢复得了就不好说了。身子肯定强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