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展说:“淮口支队不是说,支队长他们下午才来么?不着急,等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那你审过艾一茶了吗?”突然想起昨晚祁颜的电话,宁远问。
叶展看了看时间,摇头道:“还没有。早上和冷队去采样查证了。艾一茶这会儿估计……反正下午再审吧。”
收拾好案卷和电脑,二人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宁远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小先知。
“宁法医,你们会开完了么?我叔电话咋打不通?”
宁远奇怪地瞅了一眼叶展,“开完了。我和你叔在一起,你找他么?”说着将手机递给叶展,按了免提。
叶展腾出一只手接过来:“我手机在支队办公室没带过来。怎么了小叶?找我有事?”
叶净月:“我把车开过来给你啊。不知道宁法医咋想的,开你车来的还专门打车回市局。”
挂了电话,宁远疑惑地挠挠头——他怎么就忘了这茬。
雨过天晴,堰江的天气终于看得过去了些。从市局出来,门口铺着的一片瓷砖皑皑地反着白光。宁远有些不适应地抬起头,注视着久违的湛蓝的天空。
“昨天真的下雨了吗?”宁远喃喃自语着。
虽然没看到那场雨,但叶展好像半点不稀奇,轻描淡写道:“很正常啊。堰江的天气就是这样。你都来两年了,还没适应啊。”
说话之际二人已经走出了市局大门。来到马路边,宁远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绿色跑车。
叶展刚拉开车门就发话了:“你的车还专门送过来给我干嘛?”
这是那天他向小叶借的车。本打算借一辆低调点的车,但忙得忘了叮嘱,这小兔崽子就开着一辆这么招摇的车来了市局。
叶展训斥他:“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借这车给我……”
驾驶座的叶净月哈哈大笑起来。见叶展愠怒的眼神盯着自己,笑得连连咳嗽起来。
宁远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叶净月,那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他果然感冒了。看上去还有点发烧的样子。宁远从鼻子里哼了口气:“小先知,我昨天说什么来着?……”
叶净月脸色一变,立马打断他:“那你来开车。”
话毕就解了安全带下车,拉开后座不由分说地将宁远拖了出来。
被塞进驾驶座的宁远迷茫回头:“去哪儿?送你去医院么?”
叶净月铁青着脸吼他:“去什么医院?!我警告你啊宁法医,你别把我当我叔看待……”
闻言叶展也一翻白眼,带有怒色的目光投向宁远:“什么叫当我看待?你怎么看待我的?!”
宁远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叶展,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于是问叶净月:“到底去哪儿?”
叶净月看了看时间,道:“去我家吧。叶展不是说要换辆车么?刚好罗夏今天休假,他在我家,说让我叫你们来吃饭。”
宁远回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叶展,见他点点头:“江城别墅区,开吧。”
*
刚推开玄关的门,一股饭菜的香气就扑面而来。宁远换了鞋,朝客厅里望去——就在玄关出口的角落里,那儿还真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还系着围裙的罗夏闻声从厨房里走出来。眼见着叶展和罗夏叙旧去了,宁远拉住叶净月:“哎,你们先知除了会钢琴,是不是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啊?”
叶净月一皱眉:“什么我们先知……我跟我叔就会个钢琴而已,你至于这么震惊么?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罗夏也会啊。”
说着他朝厨房的方向望了一眼,道:“你先坐吧。我去煮点咖啡——话说你爱喝啥?”
宁远摆摆手:“随便。别给我整冰美式就行。”
叶净月刚要走进茶水间之际,听到正在和叶展说话的罗夏说了一句:
“做咨询的时候,他跟我提过沈枫。”
他在门口停顿了一刻,又听到叶展说:“沈枫还真未必是你那个病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