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跟别人热情地推杯换盏,别人却只当他穿着华服的跳梁小丑。
这个酒局,真正值得别人觊觎的是疑似和白渝声感情出现裂痕的宋景邻。
见宋景邻一个人坐在角落,也不喝酒,也不说话,一个alpha忽然端着一杯红酒来到宋景邻面前:
“嫂子,你也喝一点吧。”
宋景邻连忙推脱:“不用。”
alpha有意骚扰,把酒杯碰到宋景邻唇边:
“看在我份上,就喝一口。”
宋景邻抬手试图推开酒杯,就在这时,alpha的手忽然一抖,高脚杯中的红酒倾泻而下,泼在宋景邻雪白的衬衫上,同时,alpha假意的道歉声响起:
“不好意思,我手抖了。”
在alpha不怀好意的视线中,宋景邻被酒泼得浑身一抖,白色的衬衫瞬间染上了一大片胭红的酒渍,湿漉漉的一大块,瞬间勾勒出里面白色背心的轮廊,并紧紧贴着肌肤,胸前的两点一时若隐若现……
宋景邻下意识用手臂挡在胸前,然后他抬头,微冷的目光向眼神戏谑的alpha扫去。
宋景邻知道alpha绝对是故意的,但是……偏偏他不能发作。
因为这里,没人会护着他。
见状,沈一潇立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但是,还不等他站起身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宋景邻,宋景邻便陡然起身,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他快速向卫生间的方向奔去。
“跑那么快做什么。”
那个alpha不满地砸了砸舌。
白渝声手里端着酒杯,像个漠不关心的路人,他懒洋洋地斜了一眼宋景邻远去的背影:
“没办法,宋景邻他最爱干净了。他那个白衬衫……沾不了一点污渍。”
说完,白渝声还噎了一下,但又继续喝酒。
像是回味着刚才看到的一眼春光,那个alpha欲求不满地顶了顶腮,转头,瞥向了还在喝酒,沒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儿的白渝声,道:
“渝声哥,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嫂子他回来不会骂我吧。”
白渝声一口一口喝着闷酒,忽然激动地胡言乱语:
“他敢……他敢,我回去就骂他,打他,把他训一顿……”
“别啊,渝声哥,嫂子又没犯什么错。”
“嫂子平时对谁都温温柔柔的。”
白渝声丝毫听不出别人的挑拨,拱火,离间,继续犯蠢:
“不,不,不,你不懂。之前我实在太惯着他,太纵着他了,什么都听他的,导致他现在目中无人,目空一切。”
“今天晚上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把他骂一顿!让他知道,这个家,谁是一家之主……”
听到白渝声信誓旦旦的要回去收拾宋景邻的样子,刚刚那几个负责唱红脸白脸,顺水推舟的alpha立即露出了幸灾乐祸,奸计得逞的微笑。
冷眼旁观完这一切的沈一潇忽然起身,离开了这里。
“沈总,这就走了啊,不再喝一杯么?”
“我还有个聚会呢,先走了。”
沈一潇皮笑肉不笑地走了,但临走前,他眼神冰冷,嫉恨地剜了还在大放厥词的白渝声一眼。
白渝声似乎有所感觉,但等他抬起头向沈一潇望去,沈一潇已经走远了。
别墅之外,夜凉如水,月华如霜,微风缕缕,拂过沈一潇心事重重的脸,并带来一阵清幽的花香。
被花香萦绕着,沈一潇随意一瞥,然后,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
玉兰花盛放的花树下,是beta纤长玉立的身影。
皎洁,清新的月光映衬着宋景邻低垂着,有些忧郁的脸,借着淡淡的月光,他抬起手,无名指上的素雅戒钻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微凉的光茫。
恰好,沈一潇的车子就停在玉兰花树旁边。
沈一潇屏住呼吸,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宋景邻面前,然后,他偷偷地轻瞥一眼,最后,他无比慌乱地别开了目光。
站在树下的宋景邻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沈一潇从来没有如此惊慌过,回到车上,直到坐好,他的心还在狂跳不止。
隔着车窗,沈一潇才敢肆无忌惮地注视着站在玉兰树下,落了一身月光的宋景邻。
像雪堆的,像玉砌的。
仿佛,碰一下就化了。
但是,这是沈一潇最后一次在这种晚会上见到宋景邻。
大概就是这一晚,之后不久,宋景邻和白渝声分居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回忆结束,沈一潇睁开眼睛。
他凝视着怀里的宋景邻,心里有许多疑问:
为什么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总会看上一个与自己不匹配的人,然后踏入一段不幸的婚姻,最后被婚姻蹉跎至此,苦不堪言?
宋景邻是这样的,他的omega爸爸也是这样的。
想起自己的童年,沈一潇对婚姻的惧怕又深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