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想过，善良也许不叫愚蠢。

也许他更没想过，人族中会有更加“愚蠢”的人，他们放弃生命，放弃一切，连“生”都放弃，也要去解救他们的族人，解救那些本来就已经死了的亡魂。

他们不仅无畏、勇敢，并且坚守本心，勇敢的抗争着一切，但就算抗争，也仍爱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人族就在这种被截断的文化里，重新长出脊背，长出“善良”。就像一条断掉的河流，断崖那边的，最艰苦，最不受重视，寿命最短的人族，在最短的生命里，用思考逐渐接近了那些文化里的古人族，成为这个世界的异类，这就好像一个圆，轮回不变，生生不息。

而这些人才是正在的“人族”，是消失文化里，那些最初的反抗者，那些勇于反抗创世神，反抗一切，但又爱护一切的人族！

及由看着黑衣人的表情，疲倦的回头，疲倦的走向刚刚的裂缝，打算回到日月学院。

这时……

孟极和一众妖族在黑衣人身后对着及由的背影大喊：“他们料定你不会不管这些冤魂，他们也料定你最后会在开启轮回大门的时候，会用你母亲的遗物——龙角，吹响龙角引领之后这个暂居之地剩余亡魂去往冥河彼岸，进入轮回的，你被他们骗了，他们不会利用你去昆仑这个时机救他们的族人的亡魂的，他们会去不周山拿天地之心，他们觉得就算经历劫数还会有幸存者，而你会去拯救这些最终幸存者，所以他们根本不会管他们的族人，他们从始至终都是在骗你，再利用你的怜悯之心。”

听见妖族的话，及由也并没有回头，而是直接离开了，只是离开前留下一句话。

“人，或者任何生灵生来都要对自己负责，不论任何选择，都要自己负责。”

“生，死都在他们自己选择，我给了他们机会，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日月学院内，下课铃响了

及由醒来，擦擦口水，听着铃声，迷迷糊糊的问身边的人说：“下课了，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身边的人，点点头，拉起及由的手轻柔的说：“是的，可以吃饭了。”

及由迷糊的擦擦嘴角，这才抬头看去，逆着光，及由看到是楚扬，一时间及由有些迷茫，这条烛龙又来干什么，烛龙属火，水火不相容，相克本就同为龙的水龙，龙天涧这些年扶植烛龙一族就是这种打算，用烛龙克制水龙的及缘、及由，防止他们打开大阵的。

不过及由也知道，他们也不是要说是要阻止他们打开大阵，只不过神族、仙族，就连人族、妖族都有自己的打算。

开启大阵势不可挡，只是他们在选最佳的时机，而人人都可以卜算，但现在他们都被自己的卜算带偏了方向，他们都想大阵开启在对自己族群最佳的时机，而且他们还想通过卜算改变大阵最终的结果。

只是……天意不可违，天道有轮回。

及由擦擦睡眼蒙眬的双眼，让双眼更加清楚的看向四周后，才笑着回头看向楚扬说：“自是姐姐那里行不通了，想要来控制另外一个法阵实施者了，那……看样子，龙天涧已经对姐姐起了疑心了，他是要把姐姐如书里一般发配极北之地，让姐姐受尽苦楚，还是要通过我控制姐姐呢？”

“都不是。”楚扬摇摇头。

“哦~”及由拉长语调，“那就是要把姐姐禁锢到他身边了，不让姐姐再有这么多自由的时间活动了，那也不错，至少我不用担心，日蚀之后，我们体内的凤皇的太阳真火无处安放，我们将会失去所有的力量，如同一个凡人了。这样也好，最少我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姐姐的安全了。”

龙宫内（龙天涧的宫殿），及缘跪地一寸一寸的擦着大殿的地板，龙天涧坐在高高的王位上，低头俯视着及缘。

“你要去那儿？”楚扬问。

“当然是去解决这件事了，离日蚀不远了。”及由理所当然的回答。

“去不周山？”楚扬再次问。

“不，是回南山重新修炼，过五关斩六将，一拳一拳的打回九幽天，然后打爆你们的头，重新取回太阳真火，救出姐姐。”及由举起拳头信誓旦旦的说。

“可……六年，你做不到从零到你现在的修为。”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不过就算我不行，我也会回来打爆你们的头，然后救出姐姐，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我也不怕。”

楚扬看着信心满满的及由，摸摸她的头，笑了。

“为什么不求助呢？”

及由疑惑的看着他说：“你们也不会帮我啊，所以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儿，但我会回来重新打爆你们的头。”

龙宫内，龙天涧冰冷的注视着及缘，冷淡的开口。

“要日蚀了。”

“嗯，我知道。”

“你……”

“我相信及由。”

“她……”

“她做不到也没关系，那样她就会失去记忆，变成一个快乐的小鱼在世间快乐的活着。”

“那……”

“没关系，自有后人来开启大阵。”

“你……可你付出这么多，到头来只剩一场空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本就不是神女，也不需要拥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