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缘回头转向卜一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卜一,但及缘似乎思索了很久,淡淡叹口气,一字一句,用很慢的语速说:“回去吧,别再来了,龙主将我与他链接了,我所思、所想、所说、所做他皆知,而且感同身受……所以别再来了。”
卜一听见这话,楞了半晌,似乎难以接受。
两个人就又陷入沉默中,时间仿佛过的很慢。
“你为什么不走?难道你不恨吗?你难道没有感觉那些人的恶意吗?你为什么不恨?难道你真的可以原谅这一切?”卜一从震惊中终于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问。
“哎,”及缘叹口气,并没有回头,“怎么可能不恨呢?我恨啊,可……我也无能为力,只能装作我不在意而已。”
“所以……卜一,你明白了吗?”及缘站在卜一面前,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道,“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在在逆天而行,而所谓逆天其实是在逆着所有的生灵,是我在逆着你们前进。卜一,你还没有察觉吗?神从未约束过我们,也没有为我们设下什么必须行走的路。是我们在自以为是。自以为是的觉得神操控了我们的一切,可我们忘了神不是我们的神,是整个世界的神,是这个世界所有生灵的神,我们会说话,能思考,就要要求神的一切都是我们的吗?可……神也是那些不能言语、无法思考的生灵的神!所以……神没有错,错的是我们。而我要改变这个错误,是在逆着我们自己行走啊,并不是违逆神。所以这才是苦难的原因,卜一。这些苦难不是神的考验,也不是神的为难,是我逆着这个世界而行,因此世间生灵给予我的苦难,也是这个世界给予我的苦难。所以,我无法避免,也无法逃避。所以!我怎么可能不恨!我恨啊,我恨这个世界!我恨所有给我苦难的生灵。但……这个世界没有错。所以我又不能恨。但我要改变这个错误,破除血脉压制。只要我能够改变这个错误,那么这些苦难就不需要在意。我只想做我要做的事儿!而我!也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儿!”
说罢,及缘转身离开,摸索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哪怕重来一次,哪怕遭受一样的苦难,我也要完成我认为对的事。”
日月学院
及由开心的看着九零,一脸谄媚的微笑。
“狐狸妹妹,你这个零食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啊。”
九零看着从大老远就蹭过来,就差留口水的及由,神色尴尬的笑了笑说:“神君说笑了,这个零食是我给我们族人炼制的伤药,如果神君没事,我还要赶着去送药,就先告辞了。”
说罢,九零仿佛在害怕什么,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及由瘪瘪嘴,也没去追,只是带着起初走向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起初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只是摇着头跟着及由走开了。
九零走了很久没见及由追上来,连忙回头去看,但身后空无一人。
可真面对空无一人的巷子,九零却久久不能回神,等回过神来,九零大哭起来,边哭边骂。
“怎么这么蠢啊,你是完整的神体,二代神,正经神仙,你本就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谁都不能忤逆你的。你怎么不抢啊!你不是爱吃吗?我特意吧伤药做成了好吃的零食,你怎么不来抢啊?你怎么这么笨啊!你像抢那些鱼的东西一样,抢啊!”
……
哭喊过后,九零看着手中的伤药,喃喃自语:“这是我特意做给你做的伤药啊!”
日月学院的天空,就像被乌云笼罩一般,看似晴朗明亮,但终究不见阳光。而在这种阴暗下,也在暗中隐藏着无数的惊涛骇浪。
起初跟着及由在日月学院乱走了一通,来到了日月学院的演练场。
及由看着演武场上的学生们,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擂台,对他们的作战一一分析,并且拆解那些法术讲解给起初听。
台上的仙族、神族被及由无情的拆解着动作,并且毫不留情的一一指出他们的破绽,甚至连他们一个小小的错误都不放过。本来那些人神情都有些恼怒,但最终还是憋着不敢发火,一来及由是二代神,地位高不可攀,二来是及由随口说出改进方法是他们研究很久的,但没能突破的难点。
所以……本来私密的演武场,变得不在那么隐秘,本来每个擂台都高高竖起的结界被扯下,而且演武场的人越来越多。
不仅很多的神族,仙族都踊跃的上擂台,暗中听取及由的分析和意见,就连很多人族和妖族也不在此刻不惧怕那个神族、仙族,不顾及等级,踊跃的登上演武场,渴望得到及由的拆解,明白自己的不足。
不过及由似乎只看了十几场的对决,就好像很累似的,坐在椅子上扶助头很久很久,才勉强抬起头对着起初说:“你在这儿好好观摩,对战吧,我先回去了。”
说罢,及由捏碎传送符回到院子里。
起初看着及由刚刚喝水的杯子上隐约的血迹,最终没有回头,而是上了演武场,跟那些跃跃欲试的人们对决。
另一边,九零看着药学院的大厅里出现的起若,楞了一会儿,笑着跑过去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