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丧心病狂。
这世界最多的就是草木、动物和人族,他们倚靠自然而活,也更多的倚靠气运,这样一整个山脉挖来,直接断了他们的气运,就是断了他们的活路啊!
可日月学院中为何有如此景观?日月学院不应该会允许这种事发生。而且这又是何人所为?移山造海,就算是真神级别也做不到!根本不是单个神族可以做到的……可需要那么多真神级别做到的事儿,是谁做的?又为何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去做?
想到这里,及由明白了,谁可以做到这样荒谬的事儿,就如同那天杀死变异巴蛇的那群神力浑厚的神族一般,那些真神修为的神族只是那个龙洄,那个四角龙的保镖。
这件事只有他可以做到——那就是龙主,龙天涧!
明白这是谁的院落了,及由脚底起阵,准备跑路。
压制神力,及由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可随着施法及由才注意到这个山脉还带着阵法,或者应该叫法阵。
阵法和法阵其实都是阵法,但法阵不同于一般的阵法,是固定的,需要一种就是强大的神力支撑,那些法阵是天材地宝或者神器支撑。另一种则是用阵法套阵法,也就是阵法引流这天地之力,又用阵法运转这些法阵达到设定这个阵法的目的。大多数的法阵是第一种,像乌龙山的护山阵是法阵和日月学院的阵法也是法阵。龙天涧的宫殿和神殿的阵法也是法阵,是属于第二种。而普通的法阵,用咒语唤起可以随时使用的是阵法。
及由添了添有些发干的嘴唇,老老实实的念起咒语,选择了激起日月学院的法阵限制,开始长距离转移,她准备瞬移到日月学院中心的广场。
这样也会激起山脉法阵的限制,可及由估计不了这么多了,一旦被龙洄身边那几个真神修为的人发现,她必死无疑,而且及由知道一件事,她现在被下了等级标志,不似以前,以前她从未有血脉等级标志,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就有了等级标志,而且那时候见及缘,及缘似乎也很震惊自己有了等级标志。
可有了等级标志,就意味着身为仙族的她如果跟神族起争执,就是反抗等级……所以她现在对上神族等于找死,只有解除等级压制才能跟神族对抗。
法阵还未起,一个声音就响起。
“及由,从这里出去,龙洄去祈福殿了,你从这里走,不会引起阵法波动,你施法反而会引起阵法波动。”
及由转身看见一身日月学院学子装扮的人族,及由隐约记得这个人族是当时自己答应要帮他夺回被仙族抢走的入学名额的人族,可……具体什么事儿,她想不起来了,但及由的内心告诉及由,这个人可以相信,她便停止施法,走到那个人族跟前,跟着他走出了院子。
一路上,及由都在观察那个人族,一直没说话,而那个人族也不说话。
九良跟及由一前一后的在院子里穿行。
九良不敢回头,更不敢跟及由说什么,他唯恐自己一开口就泄了密,神女也罢,及由也罢,大祭司说过人族的命运不能倚靠别人,哪怕我们人族毫无胜算,也不能靠牺牲别人来完成自己的梦想。
可九良不止一遍的问自己,那么人族牺牲就可以吗?那么多人族在牺牲……
九良也问过大祭司,可大祭司只是摇摇头说“神女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儿,她从未想过倚靠别人,她只做她认定的,她认为是对的事儿,所以人族也理应如此,我们认为这是错的,想要反抗,那么牺牲的只能是认为这件事是错的,认同我们的人,而不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们是在解救人族,而不是以害人的方式来解救自己,这是错的,九良,你要时刻谨记,坚守本心”。
七拐八拐终于到了门口,九良给及由开了门,什么也没说,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及由只好走出去,但走出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我记得我答应过你,要帮你取回你的入学名额,我只记得我帮你揍了祸明,你为何又重新入学了。”
九良看着及由,突然想到了前几天他听到的楚杨跟龙洄的谈话,及缘将世间仅此一颗的五彩灵珠给了龙主,才换回及由一命,而确实如大祭司所言,这对姐妹不该承受人族的期盼,她们明明与此无关。九良也明白,为什么那时候及缘会忍住伤势,拜托大祭司打开石门,借助他们的阵法施展魂术消除及由的记忆,并将及由托付给他们,他们明明只是无家可归,寄居在盛京周围的贫穷人族。
“关你什么事儿!滚出去!”九良狠心推开及由,说出他认为最能伤人心的话,可语气却怎么都都不像一个凶神恶煞的人表现出来的厌恶或者厌烦,更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小公主,快走,别再跟人族、妖族扯上任何关系了,当你的小公主吧,九良在心中大喊到。大祭司说得对,跟我们这些人接触只会给这对姐妹带来麻烦和伤害,走呀,及由,当小公主,自由玩乐,而不是伤痕累累的活着。
九良握紧双拳,下定决心,如大祭司所言,如果开启大阵,只是杀了及由或者神女如此简单,那么为什么要伤害两个无辜的人?为什么?那偏偏人族要选最难的路,选哪个最不被看好,最困难的路!我们就不要以伤害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们要做,就要靠我们自己去做,一个人不行,就五十个人,一代人不行,就无数代的人去做!如果靠伤害别人去达到的目的,从来不是目的!
在自己选的道路上,坚守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