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杳抬手摸了一下女孩的额头,不烫,没有发烧。
盛风荷的状态应该就是酒精的作用,可她说没喝……
陈杳眸中一动,突然想起了刘爷爷做菜的一个习惯,他爱往里面放白酒,无论是炖肉还是焖鸡,夏奶奶给她夹的菜里应该有这些,盛风荷应该没喝过酒,所以即使吃了这些菜也会醉。
他应该多注意一些,不该把这个忘了。
“你抱着书包,我背你回去。”陈杳说着就要松开她的手,盛风荷不愿意,用力的握住,“不要,你牵着我回去就好。”
她这次没摇头,摇来摇去头会更晕。
被陈杳握住的手暖暖的,她不愿松开,而且,陈杳背着她走回去肯定会很累,她不要他背,她可以和他一起慢慢走,多看一眼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女孩眼神迷迷蒙蒙,却一脸倔强。
陈杳迟疑了一会儿,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夜色寂静,月色正好,星星璀璨。
春天是一个让人充满喜欢与向往的季节,因为一切都刚刚好。
回到陈杳家,盛风荷换好拖鞋,跟着陈杳进了他的房间,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身上的酒气,一脸嫌弃,陈杳看了她一眼,将书包放在桌上,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她,“先去洗个澡”
他话语一顿,又补充道,“要快点出来”
时间长的话,他担心她会在里面晕倒。
盛风荷抱着衣服,幅度很小的点头。
陈杳的衣服宽大,盛风荷套在身上,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手心隔着卫衣的衣袖推开房间的门,房间里的灯明亮,床上的东西已经被陈杳重新换了一遍,书桌旁两人的书包并排放在一起,挂件自然垂落,一朵云,一个小王子。
桌上放着一杯温水,家里没有解酒的东西,陈杳冲了一杯蜂蜜水给她。
盛风荷打开桌上的小灯,将房间里的灯关掉,坐在椅子上,从袖子里伸出手,一只手托着腮,望向窗外的月亮,月牙弯弯,纤细如钩,圆圈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想要拿起立在书前的笑脸云朵,只是袖子有些长,伸手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杯子,杯子晃动了几下,被盛风荷及时扶住。
还好没倒。
盛风荷长长松了口气,桌上溅了几滴水,盛风荷站起来从书包里掏纸巾,手刚伸进去就碰到了一个丝滑的东西。
盛风荷手一顿,疑惑的打开包,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只包装好的红色玫瑰。
她刚刚碰到的是玫瑰的花瓣。
暖黄色的灯光下,玫瑰妖艳又柔和,橙黄与血红交融,内里高傲清冷,边缘似裹着柔和的光线。
书包里怎么会有玫瑰?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盛风荷一头雾水。
思来想去,只可能是在买花卉的时候,而且当时她的书包全程都在陈杳那里。
盛风荷盯着手里的玫瑰,微微出神。
陈杳从浴室出来走到客厅,抬眼看见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女孩时脚步微滞,原本放在卧室床上的被子被女孩抱到了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一朵玫瑰。
陈杳走过去,在女孩面前蹲下,感觉到落在面前的身影,盛风荷睁开眼,听见陈杳的声音,“怎么不在房间睡觉?”
盛风荷摇摇头,“我在沙发睡,不能再占你的床了,这样你会休息不好的”
女孩说话带着鼻音,浓浓的困意。
陈杳好笑道,“谁跟你说我会休息不好的?我在哪都能睡,在学校趴在桌子上都能睡,沙发就更能睡了”
陈杳没骗她,他睡觉并不挑地方,初中的时候他每天都在客厅睡,不敢睡太沉,时刻都要保持着警醒,门外传来一点动静他就会陡然惊醒。
程恬一个已经疯傻的女人,不安分的人内心的欲望就会蠢蠢欲动,像蚂蚁一样咬噬着他们的心,推促着他们一次又一次不甘心的在深夜外出。
在他们眼里陈杳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并不会顾忌他,陈杳只能锁好门,时刻留意门外的动静。
后来时间久了,陈杳渐渐长大,他们才歇了自己心中的龌龊想法,陈杳的家门前才渐渐清净下来,他才搬回自己的房间住。
所以,相比于睡房间,他更习惯睡沙发。
盛风荷不知道这些,只知道睡床更舒服,她摇头坚持,陈杳无奈,看向一旁的玫瑰花问,“怎么拿到这里了?”
他这话提醒了盛风荷,她拿起玫瑰花,问他,“是你放我书包里的吧,为什么送我玫瑰?”
陈杳垂眸看着女孩手中的玫瑰,他记得女孩有一个这样的玫瑰发卡,很适合她。
陈杳唇角微扬,压低声音道,“在客厅说话会影响我妈休息,你先回房间,我告诉你为什么送你玫瑰”
盛风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觉得陈杳说的有道理,住在别人家里,自然不能影响别人休息,她认真的点头,说好。
站起来时头重脚轻,身体不受控制的倾斜,陈杳单手扶住她,待她站稳才松开手,盛风荷拿着玫瑰回房间,陈杳抱起沙发上的被子走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