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孩子的胆子那么小,所以妖精没有动弹,由着她折腾去了。
“——阿溪。”
但很快就有人过来严肃的呵斥她。
“这不是你玩闹的地方,我要你来这是亲自斩杀一头魔狼,送给雷多恩阁下做赔礼的。”
“……”
“别不说话,”那女人加重了语气:“你废了他的儿子,已经是落人口舌,他是克尔维斯的追随者,克尔维斯不计较是因为你是他妹妹,但你明面上若不做的好看些,岂不是让你哥哥难做?”
就是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她在宴会上揍了人,等于打的是克尔维斯的脸面,哥哥不罚她,反倒一味的说是雷多恩的错,这让他的其他追随者怎么想?
毕竟珮蕾只是个女仆而已,雷多恩的小儿子固然有错,却不至于被毁掉后半生。
……没人会在乎一个女仆的命,更没人在乎一个女仆被当众扯开衣服羞辱事后要怎么活。
安看见她的腮帮绷紧,露出那种恼怒的,克制不住想要发脾气的表情,他真以为她会发脾气,毕竟她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小小姐,偏偏没有。
雾溪忍住了。
“哦,”她面无表情的说:“但我一个人杀不了魔狼。”
“带你来不是真的要你杀,随便逮个兔子,往身上抹点血,对自己狠一点,弄点伤口出来,阿溪,”女人说:“样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要把你的情绪藏起来,藏到谁也看不见的地方,你有一个那样强势的哥哥,要是你真是个废物也就算了,但你……你不是,你太有脾气了,这样不行,把它们藏起来,知道吗?”
“全部藏起来,做一个听话的妹妹,然后……”
然后呢?
她露出了忧虑的神情,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克尔维斯是谁?雷多恩是谁?妖精一个也不认识,为什么锋芒要藏起来?为什么不高兴也要藏起来?要他说不高兴就发脾气呗,为什么不能?如果是他来养的话……
但那孩子居然真露出了一个平和温柔的笑。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现在就要抓兔子吗?”
她往自己的身上添了不少的伤口,她弄伤自己时,被称作老师的女人哭了,安觉得她虚伪,弄伤自己的人反倒没哭,她只是蹙着眉,很痛很痛的样子咬着牙根,安盯着那些从纤细身体上流出的鲜红色,也莫名其妙不高兴起来。
他不高兴起来是要发脾气的。
然而人类如此脆弱,他想,脆弱到他要是发脾气,这两个人会吓到再也不敢往这来。
所以他也忍住了。
再后来……
再后来无聊的妖精顺着鲜血的气息一路摸索到了人类少女的家,他故意出现,要吓对方一大跳,结果女仆吓哭了,小姐却没掉眼泪。
小姐说,你是谁呀?
安躺在藤蔓编织成的床上,微微眯起迷离的瞳仁,看见她因俯身而垂下的黑色长发落在空中,实在没忍住捧起了一缕,极轻的含住点尾端,好像就这样就能离得更近一点一样。
津液润湿了发尾,她被这动作惊的睁大了眼,少见的露出几分慌乱,然而后退的动作却被藤蔓尽数控制住,妖精起身,偏偏面上还露出被强迫的羞耻可怜姿态。
“……你……”
未语泪要先落下了。
“你是后悔标记我了吧?”
他捏着衣领,漂亮的指节还羞着红意,匆忙的遮掉胸膛上因混乱而惹出的痕迹,从身后摸索出那根早就湿透了的白丝绸,怯怯的,瞳仁湿润的的想要为自己蒙上,但仿佛怎么也看不清似的,抓了半天也没系好。
“是不是我做的不好?”这样低低的,又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我第一次被标记……什么也不会……”
雾溪:“……”
等等等等,为什么是这种姿态?让她回忆一下,自己干什么了?怎么办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有很温柔吧?强迫人家了吗?真的假的?为什么她记得明明是安先释放信息素导致她易感期提前的?
还有之前不是看的很清楚吗?连衣服颜色都分得清怎么现在就看不见了?!
柑橘调的气息裹着甜腻的花果香,人类少女面上变幻莫测的神色让妖精忍不住闷闷的笑出了点声音,她立刻敏锐的看过来,露出狐疑的神情,好像他不该这样似的。
知道知道,不就是喜欢绿茶嘛。
按照话本上那样写的演就是了嘛。
安可怜的垂下眼帘,咬着唇侧开脸,轻轻的拢起自己被拽开的衣领,遮住被抓出的几道痕迹,回忆了一下这时候作为“被强迫”一方应有的反应,然后忍着三分泪意开口:“我的清白没有了……”
雾溪:“……”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只是……只是临时标记……”她这话说的底气不足:“……过几天应该就没有了吧……我……我不是……”
声音情不自禁小了下去:“我不是故意的……”
那咬痕还横在腺体处,带着小小的牙印,到现在也没消,足以见标记的人既不温柔也不体贴,妖精有意无意的撩起长发,将伤口露出,颤着金色的眼睫小声说:“我不怪你……”
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他刻意避开了对视,苍白着脸,很勉强的神情笑了一下:“我……我也是第一次被标记……”
“啊,不是要你负责的意思,只是第一次,可能有点没经验……我不用你负责的。”
刚从屏蔽中被放出来就听到这句话的3077:……
欲擒故纵啊!
它绝对不能放任宿主就这样被这个可恶绿茶迷惑!
但还没等系统奋起,就听见宿主真心实意的说。
雾溪:“那我不负责了。”
3077:……?
安:…………?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