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
路程刚想悄悄和一旁的郑月蛮眼神对视一下,给她个信号,就又被罗远抬脚一蹬。
“再耽搁就一个时辰!”
路程不敢再墨迹,立刻小跑着进了校场。
见身旁没了人,罗远才开始与郑月蛮交谈。
“县主,北镇抚司盯着的人多,这里又都是我们一群糙男人,您多有不便的还请担待,您的身份也不好透露的,这群小子比娘们嘴还碎,大人说,在这里就唤您十七,更妥当些。”
郑月蛮没有意见,只探了探头问:“你们大人呢?不是说我来了就给我东西?”
罗远嘿嘿一笑:“我们大人说您先练着,什么时候练出些门道了,您想要的东西他自然都会给您。”
郑月蛮无语凝噎,有那么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像只被放在路上的乌龟,梁昱就在前方吊着块肉,引她向前。
真是个阴险狡诈仗势欺人的狗官!
“那我今日学什么?”
郑月蛮朝前方校场上的金陵卫看过去,刀枪棍棒,拳法腿法,他们各有各的擅长。
不知道梁昱会让她学哪一种,之前喜珠她们也尝试教过她,可她实在太懒的动弹了,每次没过一炷香就叫嚷着累。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正想着,罗远挠了挠头指了指人群边缘的一块空地,尴尬道:“大人说,在那儿,扎马步。”
郑月蛮:????
“梁昱他是不是故意的!”
“县主别着急生气,这初学者都是从扎马步开始的,我们也都这样。”
郑月蛮冷哼一声:“你们真的也这样吗?”
罗远躲开视线,又是嘿嘿一笑,意思很明显。
郑月蛮带着一肚子火气,就这么蹲在角落扎起了马步。
她生的瘦弱,跟普通男子已经是相差甚大,金陵卫更是从这些人里选优选强。
这么一对比下来,她就像是一只兔子钻进了兽群里,频频引得那些野兽注目。
再加上她实在生的白,肌肤又光滑细腻,活脱脱的一幅男妖精的样子,更叫场上的金陵卫心思四起。
有同好借着比刀凑近路程,好奇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娘娘腔?怎的生的比个姑娘还漂亮白净?”
路程觑他一眼:“罗千户叫我接来的,我哪里知道,怕是哪个千户的亲戚,想着送进金陵卫练练看,没准还能走关系得个差事!”
那人扭头忍不住再看一眼角落里神情痛苦的小郎君。
“就他?这细皮嫩肉的,还想进金陵卫?那以后我看也别将犯人抓进诏狱了,就将他往犯人面前一丢,保管犯人裤/裆火热,举手投降!”
说完他还不怀好意的笑了几声。
路程听着不舒服,挥刀震退他几步。
“人挺老实的,要不是家里困难,谁愿意来抢这刀口舔血的差事,你嘴巴干净点!”
那人被震的胳膊发麻,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玩笑嘛,以后不说了。”
一时之间停了话,路程却鬼使神差的也回头偷看一眼郑月蛮。
金色日光下,那小郎君半蹲着身子,因为热,他胳膊上的袖子拢起,竟连小臂上的皮肤都跟烟月坊里的姑娘似的,白净光滑到不可思议。
耳后一热,他又想起刚刚同好说的话,更觉得周身燥热。
这大男人长这么漂亮做什么!
都怪刚刚那人,乱七八糟说的什么东西!
受了惊似的回过头,路程又一眼瞧见擂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梁昱已经握刀而立,那双漆黑的眸正幽幽的盯着他。
这下是真的吓了一跳,路程脚底都跟着软了一下。
下一秒,他看见梁昱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绣春刀出鞘,梁昱单手握刀,另一手背住,一身大红飞鱼服艳的晃眼。
路程两眼一黑。
不是吧?指挥使大人要跟他练刀?
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
今天是是犯了哪路神仙?平常别说跟这位练刀,就是多说几句,这位爷也是不耐烦的。
罗远那些千户都轮不上,今天轮到他了?
在那眼神威慑下,路程一脸不情愿的朝着擂台迈腿。
蹲了半天一身汗的郑月蛮也是气上加气,她索性站起身子,眺目远望,也看见那人握刀立于擂台上。
暖风拂过他旖丽的眉眼,又掠过他高挺的鼻梁。
梁昱绷着下颌,紧紧注视着下方,刀影迎着日光都缠上暖意,可他眼中泠冽。
郑月蛮当下确信。
他在生气。
这人真是奇怪,把自己一通折腾,等了他半天也没来,现下他又莫名其妙的生气起来。
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