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羽近两日比较辛苦,花狸子老把她提出去。李渊和并不救她,当作没看见。
反正不让她闲着吃白饭。
盲点俱乐部三楼,有个许久不用的棋牌室。金丝楠木桌上,散乱的牌堆再次被一副白手套拢起。文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偷偷瞟了眼荷官雪白的胸脯。
衣服……想让她怎么集中注意力。
倒也不是说有多好看。文羽不是那种好色之人,看见女人雪白的胸脯就走不动道。只不过吊着亮色薄片的纱网礼裙,实在有勾引人眼色的嫌疑。
多少有些……伤风败俗了。
“啪”。
震天的脆响,把文羽吓了个灵魂出窍。她和荷官齐齐回过头去,花狸子面无表情地抓着对折的皮带,桌沿已被她抽出一道浅浅的印痕。
她什么时候来的?没有人察觉到。兴许是文羽方才盯着那东西看,太过专注,不曾留意。那双阴森的、不悦的猫眼,觑得人后背发寒。
“一个爱演一个爱看,笨得发个牌都学不会。让你学荷官,没让你学当**。”刻薄地骂出一串脏话,花狸子瞥了眼文羽,将一副新的黑底金边的纸牌扔到了文羽面前,“洗。”
纤白的十指瞬间攥紧,漂亮的杏眼怒不可遏地对上花狸子充满戾气的猫眼。对方甚至懒得理会她的反抗,懒散地用指节扣了扣桌面,就把快要爆发的怒火又强行按了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慢吞吞地码开牌堆,学着恰才荷官的示范,尽量快地翻牌,展示。
还没等第三张牌翻开,皮带再次生猛地抽在身旁桌上。文羽下意识瑟缩一下,被震得头皮发麻,隐约感觉桌面似乎裂开了。
“滚。”
皮带暴躁地飞了出去,砸向导师荷官白花花的胸口。荷官一把住抱了,怔了一下,默默地没说多余的话,转身出门,并且把门关上了。
压在文羽心头的石块更加沉重。和花狸子单独共处一室,她紧张得肌肉都在痉挛。
扣子逐颗解开,花狸子随手把黑色西装外套扔在一旁沙发上。文羽的眼睛又控制不住地瞥见她略略绷紧的衬衫下,起伏可见的胸膛和宽阔优美的肩线。直到花狸子戴好手套,把文羽适才洗开的牌拢起来,她才稍稍回过神。
“看着。”言简意赅,语气中甚至带着无可奈何的耐心。
薄薄的白手套隐约勾勒骨骼走向,展示,分牌,重新洗牌,扇形码开。所有环节到位,节奏严丝合缝,仿佛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力量控制。”花狸子一边演示,一边面无表情地讲解,“下手轻一点,用力要均匀,码得才整齐。”
扇形牌组每一张的间距似乎用精密仪器测量过,肉眼不可见参差和差距。花狸子严格到已然苛刻的技术,让文羽感觉有些惊心动魄。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双凌厉的眼睛又在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
“用指侧,轻一点蹭起来。”白手套贴住最左侧卡牌,微微提起。接着迅速翻转,像戏法一样掠过扇形牌阵上方,牌背一张带着一张翻转过来,静悄悄的碰撞声。安静,迅速,落回原处,不差分毫。
这……这怎么学!
洋娃娃般精致的五官皱了起来。花狸子却仿佛没看见文羽的为难,自顾自地继续解说:“利用惯性,每张牌只需要稍稍拨到就行。注意不要碰乱。”
“来。”
花狸子伸手一让,就站到一旁,抱着胸监督文羽。
文羽磨磨蹭蹭走上前,看着花狸子的眼神怯生生的,后者却丝毫不为所动。
拢牌,码牌。
“码不齐可以快一点。”花导的语气又带上了不耐烦。
重新码开,还是疏密不均。
“练吧。练到会。”
花狸子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翘着二郎腿,也不干别的,就盯着文羽练习码牌。
消极的神经被压迫着紧绷,强行唤醒对于学术的钻研精神。文羽咬着牙,带着怨气,一遍又一遍地把牌码开,收拢,碰齐,再次码开,就像是儿时练习纷繁复杂的钢琴曲目。简单重复的机械动作让她的大脑昏昏沉沉,目光都开始散乱。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忽然被按住了。
码了一半的牌,虽然还是不能像花狸子一样精致苛刻,但观感上好了很多。
白手套扣着文羽的手腕,没有情绪起伏的命令在耳畔响起:“挺胸。不要颓。”
“我累了。”抗拒沉默一小会儿,文羽不满地嘟囔。
“去喝水,休息两分钟。”花狸子冷漠地放开文羽,将剩下的牌码开,又收好。只是随意摆弄,动作却麻利而干练,文羽的眼皮又不禁一跳。
花狸子没看她,继续道:“荷官,就是赌桌上的法官。你这样的状态绝对会露馅。”
“不过是供人取乐的玩物。”不以为然,文羽的声音闷闷的。饮下一口温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花狸子点点头:“窑子的头牌也要本事。握着刀子,哪管你是不是玩物。扭扭捏捏跟个学生似的,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博人眼球,衣服还是次要的。那些男人见过的妖孽多的是,不在乎你露的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