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崽子说话也实在太气人了。
乌龙茶见花狸子没赶它,得寸进尺地向她腿上跳。花狸子被压得嗷了一声,整个人往沙发里陷了下去。
“黑狗!……你,你怎么养的,一条土狗重成这个样子了。”
mad,人背运的时候,真是连狗都能欺负。
“一百斤而已。”
……
不能在医院养伤,给花狸子治病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周大夫周晓芙的头上。
白婳从医院系统调来了一份花狸子的体检报告,除了那夜乱磕乱碰乱抓的一身伤,还有认知紊乱的症状。
“协议玩多了吧,那玩意儿就是赛博**。”周晓芙漫不经心地用钢笔在诊断书上写字,“镇静剂要停了。再这么滥用下去,脑子迟早坏掉。”
花狸子点点头。然而经受剧烈刺激后,经常头疼得她想撞墙。
花狸子每天换药由周大夫亲自负责。
还得是盲点俱乐部背后真正的老板,这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待遇。就连黑狗这样劳苦功高的二把手,也不是回回都能去找周晓芙的。
花狸子养伤的这段时间,脾气可谓是相当暴躁。精神状态不佳加上镇静和镇痛药剂的限制让她痛苦不堪,为了避免见人,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花老板受伤蛰伏,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黑狗手上。比如买了李渊和性命的金主,证实完李渊和人死账销,赏金尾款也随之提上日程。
荒郊野外一间废弃的钢铁仓库。
黑狗停了摩托,偏振护目镜遮了半张脸。特战服相当紧身,狼尾碎盖被风吹得凌乱。那边的接头以为来的是个年轻男人,瞬间露出不快的神色。
“叫花璃亲自来取。这不是干活的规矩!”对面率先发难。
黑狗没忙着接话,打量了一圈对面来的,冷笑一声:“什么货色,倒先挑上小爷了。水头漂不干净,点齐了十几个刀头,准备抽花老板的薪?”
为首的黑衣男人刚要说话,倏忽被人制止。
后边轮椅推出一个身材矮小、穿着西装的憔悴女人,阳帽墨镜,艳色唇膏也遮掩不住体弱病态。
“我们并不为难花老板。只是花老板杀人心黑,这次的红货又点了她明面上的娘子,不由我不防。”女人挥了挥手,旁边一个保镖将小皮箱开了个口,漏出一抹粲然的金色,“余下的都当花老板的酬劳。只要她亲来。”
女人左手上翠绿的镯子晃眼,通体透碧,杂着若有若无的絮。料子不能是一等一的,但也是上好的。黑狗瞥见时,死水一般的眼睛陡然睁大了。
“花老板险些折了,在巢里养伤呢。”黑狗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对面像是个没做惯这脏活儿的,讲话愿意服软,文质彬彬。黑狗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思忖着是什么富家太太一样的人物,诧异于这种人来当红货的接头。
看见那镯子,她心里又有了七分猜疑。
“好了再来也不妨。今日打道回府,来日把水头漂干净。”女人声音硬了起来,立刻示意队伍撤退。
“谁敢走!”
枪声在房顶炸响,黑狗若无其事地吹了吹冒烟的枪口。抬眼时,就看见十来个保镖已经端着步枪指向了她。
毫不露怯,黑狗冷笑着一步步向轮椅上的女人逼近:“插香拜庙怎么能不懂规矩?点货讲究只见一面,今日能漂漂,不能漂,就和盲点结这个梁子吧!”
话讲得不留余地,轮椅上的女人脸色一白。
思考片刻,女人将手压了压,让保镖收了枪。黑狗走上前去,装作不经意地又瞥了眼女人的镯子。
错不了。
“阁下要证明自己是花璃的人。”女人淡淡地吩咐。
黑狗冷哼一声,重重将花狸子的配枪拍在了老旧的木板桌上。
女人细细看了看,命人将黑箱子呈上。
黑狗开箱验货。色很纯,能一眼看出不是掺杂的料。
“这票红货是谁都点得的?就这点意思?”黑狗“啪”地合上了皮箱,勾了勾嘴角,“盲点都险些给花老板烧纸了,这米粒黄鱼也好意思拿出来献宝。”
“足十二斤重,比讲好的多了。”女人冷冷回应,“盲点别太得寸进尺。”
“我看姐姐手上那串镯子不错,加个价也正合适。”黑狗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女人有些恼了,极力克制着情绪:“儿时就戴在腕上的,摘不下来了。赶紧回去复命去吧,别等我反悔。”
黑狗提了箱子转身就往门口去了,装着从兜里掏烟,抓出一颗小型手雷。
“怎么会拿不下来嘛,姐姐也不想想办法。”语调懒懒的,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我来帮你把手砍了,不就拿下来了?人皮都扒得,一只镯子扒不得?——史长生,你说呢?”
手雷娴熟地在空中划出弧线,滚了一米半到女人的轮椅边。黑狗在爆炸中一脚踹开仓库大门,翻身滚了出去。慌乱声和枪声纷杂追袭,顾不上看身后,黑狗跨上摩托一路飞逃。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