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初久思考困难,但仍旧诚实摇了摇头。
这像是某种无声的应允,窦衎死皮赖脸地将其进一步理解为邀请,凑上去含住……
*
翌日,倪初久醒来看到身旁躺着的窦衎,立刻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头疼欲裂。
一声巨响,是他震惊之下跌落下床。
“不再睡会儿?”窦衎装睡不能,憋着笑把人拉上来。
倪初久捂着腰,眼神躲闪:“你怎么来了?”
“想你所以来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吗?”
“……”倪初久眨眨眼,怎么感觉类似的反问昨晚听过呢?
对上窦衎期待的眼神,否定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况且他的确时常挂念某只狼崽,“一点也不”也太夸张,只好压低了声音糊弄过去:“……想的。”
却见窦衎跟捡了什么宝贝似的,嘴立刻咧到耳朵根:“我就知道,阿熙最稀罕我!”
人来都来了,也不能赶走。二人稍加整理,下楼吃早饭。倪初久把情况跟窦衎解释了一下。
这次南下楚岚知情,倪初久只带了数百精兵。担心大张旗鼓会打草惊蛇,所以精兵们打着倪初久的旗号走大路,倪初久本人则是单独绕小路,最后在苗疆汇合。
雨后放晴,大厅内挤满了准备继续赶路的人。是以他二人同人拼桌,被迫挤在一张条凳上。还别说,这旅店看着不起眼,包子、水粉、粥样样都好吃。二人醉心吃饭时,突然有一只男人的手横插进来,一把揽过倪初久的肩膀,五指十分亲昵地拍了拍。
“伍老弟,起这么早啊!你们武夫身体素质就是好啊。昨晚我俩喝了差不多两斤酒,你现在居然跟没事儿人似的,你是不知道我吐了一夜,今早都还头疼……”
那人说话滔滔不绝,窦衎却不甚在意,满脑子都是眼前男人搭在倪初久身上的手,十分刺眼。
“哎,这位是?”男人像是才看到窦衎似的:“小伙子挺俊啊!”
“我弟弟。”倪初久被米线呛到,咳嗽两声。
“没听你说过啊。诶,老弟,有空一起喝酒!”
“我们也才认识两日,不知道很正常。”
“哎!知己,明明我们是一见如故。”刚巧同他们拼桌的人吃完离开,这男人便见缝插针地坐下:“别说两日,我们明明半日就熟络得跟亲兄弟一般!”
亲兄弟?
窦衎眯起眼,他这才离开半个月,倪初久就又多了朵新桃花。还是个吹口气,就能自己燃起来,边燃边发出“哎”声的烂桃花。
烂桃花姓卢,名洋山,川蜀人士,是个书生。与其他埋头苦读考取功名者不同的是,他坚信“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是领悟真理的最佳途径,是以一人一书袋就这么上路。
窦衎他们打算今日退房继续赶路,卢洋山说这巧啊,我也要走这条路不如一起?于是三人成行。
卢洋山不会骑马,三人牵马步行。窦衎心有芥蒂,问他俩怎么认识的。
“哎,你这就问对人了!”卢洋山咂咂嘴,跟个说书先生似的:“老弟啊,你不知道。我一文人,跟习武的完全不对付。之前跟武人打交道,闹得很是不愉快。我第一眼在浮香轩遇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那难得一见的头牌呢!压根儿没想到他会武功,还这么厉害。哎,我可没有贬低,职业无贵贱嘛,只是夸他脸俊。你说你也好看,但是你俩的俊还不太一样。你们到底是怎么生的?”
倪初久解释:“我们异父异母,是远亲。”
窦衎却更关心另一点:“卢大哥,你说那个浮香轩是个什么地方?”
“青楼啊!”
倪初久本想阻止,但为时已晚。被窦衎一个眼刀飞过来,虽然心虚但还是辩解:“他们的回锅肉好吃。”
“这倒是。”卢洋山舔舔唇,意犹未尽:“配上美酒美人美乐,大罗神仙来了都羡慕咱们快活!”
……倪初久叹气,还不如不说,天知道他真的只是为了那口肉才去的青楼,好吧…外加一点点好奇。
在窦衎眼里可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笑着附和卢洋山,语气却又酸又涩。
“怪不得暴雨天还要去,平日里看不出来,我这哥哥还是个浪漫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