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盈昨日等了一日,却也没等来她想要的好消息。
今日早上又令人去打听了一番,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样看来昨日在沈国公府应当确实没闹出什么事儿来。”凝芳小心翼翼禀报着,“若有动静,昨日去的宾客那样多,应当是瞒不住的。”
王玉盈气得猛地一拍案几,“真是个没用的,我分明暗示了她几回,原以为她能做点什么,至少让那纪氏在姑母面前落了面子,可不想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凝芳叹了口气,“那纪氏瞧着乖顺,可却是个有心机的,应付起倩桐小姐的算计来应当不是难事。”
王玉盈面上怒气未消,“我如何不知,只是我眼下能留在侯府已是不易,表哥的心思还都在她的身上,我拿什么与她斗?”
凝芳见王玉盈发作,赶忙上前劝慰,“姑娘且消消气,您身子如今不比寻常,还是应当小心些。”
她虽不曾直言,可目光却已经不自觉落到王玉盈腹部,显然是在担心那个孩子。
王玉盈这些时日日日吃着从王家带来的药,那药原本便是个伤胎的,虽说王玉盈一早便说了不会留下这孩子,可凝芳每每见她动气,心里还是不免担心。
毕竟是一条性命。
王玉盈却浑然不在意,不过却是稍稍安定下来,她思忖片刻,起身道:“算来这会儿时辰应是差不多了,表哥应当回侯府了罢?”
“是。”凝芳虽不解她为何如此问,可还是答道:“往日确实都是这个时辰,今日若无他事的话应当也差不多。”
王玉盈点点头,“既是旁人靠不住,那我自己总该做点什么。”
说罢,转身往外间走去。
凝芳只得跟了上去。
假山后,赵承嘉刚踏上那条小径就被叫住,“表哥!”
他微微蹙眉,可到底还是停了脚步。
王玉盈快步上前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赵承嘉颇为不耐烦道:“有何事?”
王玉盈瞬间眼底涌上一阵酸涩之意,她抿了抿唇,好一会才勉强道:“倒是没有旁的事,只是我过来这几日表哥都颇为忙碌,我想着……”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赵承嘉便打断道:“既是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当真抬腿便要走。
王玉盈看着他就要离开,止不住上前两步拽住了他的衣袖,哽咽着道:“表哥如今竟是连与我说句话都不愿了么?”
赵承嘉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到底还是拂开了她的手,似乎声音极轻地叹了口气道:“你想说什么?”
王玉盈用帕子拭泪,“我只是想着,过去的的那些事确实是我对不住表哥,表哥对我心里有怨也是应当,只是我如今却也没了旁的去处,只能留在侯府,与表哥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表哥心里还埋怨着我,见了我总是要不高兴,如此,我心里也觉得愧疚。”
赵承嘉移开目光,语气有些生硬道:“你不必想这么多,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往后你还是我的表妹。”
“也只是我的表妹。”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是认真,每个字都说得极为清晰。
仿佛是用这句话为他们二人间划出了一道清晰的界限,是在告诉王玉盈,同时也是在告诉他自己。
王玉盈微微张了张嘴,眼底除却委屈之后更多的竟是茫然,她确实有些意外赵承嘉竟会对她冷漠至此。
要知道,从前的赵承嘉,即便说是她身边的一条狗也是不为过的。
她喜欢上袁庆生后便对赵承嘉没了心思,初时还愿花些心思吊着他,后来觉得无趣,便索性冷着他,即便他如何主动讨好,王玉盈也并不愿搭理。
即便如此,赵承嘉也依旧对她极好。
可如今,他们之间竟像是调转了身份,她反而成了在他身边讨好那个。
王玉盈下意识捏紧了手中锦帕,心底越发不甘。
而正在这时假山的另一侧有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抬眸便见纪萝走了过来,“侯爷,表妹,你们怎地在此处说话?”
赵承嘉一见纪萝就往她所在的位置走了几步,生生与王玉盈拉开好一段距离来,又先一步解释道:“我刚下值回来,正想去你院中,不想在此处遇上了表妹就正好说了两句话。”
王玉盈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勉强挤出笑意道:“是,我正要去姑母院中。”
纪萝瞧出王玉盈神色不对,好似方才哭过,不由有些奇怪,正想多问一句,赵承嘉却已经拉着她离开了。
回青萝院的路上,纪萝想起王玉盈方才那眼眶微红的模样,到底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表妹瞧着好似才哭过,你们二人方才是聊了什么么?”
赵承嘉神色一僵,但很快想出了应对的说辞,道:“方才遇上表妹,她说起与袁家那桩婚事,提及她那前夫,止不住有些伤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