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寂静的有些可怕,欢喜变得紧张,为了可信去牵随安的手,手指无意识瑟缩起来,女人的手像是冰块一般。
只好轻微地蹭了下她的胳膊,眼神示意。
随安沉默的时间很长,她低头看欢喜。
欢喜被盯得头皮发麻,看不懂女人眼里的情绪。
小小的谎言,可以不让她们吵翻天,先应付过去,不是很好吗?
非要闹得自己当场病发——
既然不领情,欢喜想抽回手,下一秒却被随安回握住。
随安倏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对。”
“真的?”妇人的态度比欢喜想得要激动,她凑近欢喜。
“孩子,你叫什么?”她是笑着的,欢喜却觉得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怎么会这么激动······
欢喜有些紧张地向后退了下。
“黎声,送夫人回去。”随安并不想多谈,她把欢喜护在身后,冷声开口,看向母亲,低声道:“我会让您得偿所愿。”
欢喜蓦地抬眼,这话听起来别有深意。
等到妇人离开,欢喜才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随安,刚抬眼,瞬间和女人的目光对上。
尴尬感延时袭来,欢喜下意识笑了笑。
“我就是怕你们吵起来,太激动——”
“幼稚。”随安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不合时宜的善良,等于愚蠢。”
欢喜顾及着随安的病,即使生气也没大声争论。
“我担心你,你却这样说我。”她的声音闷闷的,眸子泛着委屈的水波。
随安抿唇,她放低了声音,化去了几分冷意。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穿了你的谎话,只不过她想要借你的口,去逼问我的答案。她往我身边送过很多人,各种方式,我都敬而远之。”
“她甚至起了让黎声和我结婚的荒谬念头。”
欢喜怔住,如果按随安所说,妇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试探,脱口而出的,都是思虑已久。
“你以为她是你过来帮我顺气才注意到你的吗?”随安无奈地摇摇头,“她最清楚我会因什么生气。”
“她是故意提到——”欢喜一点即通,眼里的惊讶掩盖不住。
“可为什么?”
随安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母亲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不好,她其实并不在意我的——”
欢喜察觉到女人的手再度握紧,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生死。”从齿间吐露出来的,随安继续道:“她唯一的目的是让随氏有个姓随的继承人。”
“你觉得这样是应付了她,只会让她不依不饶。”
“可——”欢喜犹豫着,她觉得不是这样的,妇人可能行为过激,但眼中的关心不似作伪。
“你妈妈不像那样的人。”
“你太年轻了。”随安垂眸,年轻到没有足够的经验通过短暂的接触去看透一个人。
“她在观察你,也试探我的反应。”
“可我们并没有什么,她能怎么样。”欢喜开口,“大可以说分手了。”
“我能轻而易举地查你,我母亲同样可以。”随安像是教导者,很有耐心地解释。
“她会用你妈妈作为筹码,来逼迫你,达到她的目的。”
“要你和我结婚,你的小孩姓随。”随安神情淡然。
欢喜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急声道:“这怎么可能呢,我根本不喜欢你。”
听到这,随安的眼里迅速滑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黯然。
欢喜又想到了什么,她倏地抬眼,质问:“那你还那样说,你明明知道你妈妈的性格。”
“如果你告诉我,我就不会那样为你解围。”欢喜气得牙痒,眼里都冒火。
像只炸了毛的小刺猬。
“可你一个人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就已经引起她的注意了,你又踩中了她的陷阱。”
“喜欢。”随安冷笑一声,“在她看来根本不重要,你是这么多年来我唯一愿意靠近的人,这足够她去赌。”
“赌输了,对她来说也没损失。”
欢喜沉默了几秒,嘟囔道:“跟拍电影似的,这么多戏。”
她刚想问那应该怎么办。
下一秒,她听到女人轻笑一声。
“是啊。”欢喜抬眼,确认自己真的看到了随安笑。
她总是冷着脸,笑起来的时候,倒显得温柔,像是学生时代,欢喜会喜欢的贴心给她讲解作业的学姐。
“虚伪至极。”随安的笑意顷刻消散,冷声道。
“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所以我想请你和我也演一场戏。”
“什么戏?”欢喜疑惑地看她,就听到随安开口:“和我结婚。”
“!”欢喜的眼睛蓦地睁大,万分震惊。
“我会承担你母亲的一切治疗费和你的学费,你只需要帮我应付我母亲。”
欢喜手指微动,听起来根本无法抗拒,她现在真的无力支撑妈妈的治疗费。
“多久。”欢喜的声音有些哑,她抬眸,笑的很假:“总不能是一辈子吧。”
她还没有谈过恋爱。
随安睫毛微颤,低声道:“一年。”
“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她看着欢喜,“就当发发你的善心,让我过一段安生日子。”
欢喜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随安说她幼稚,说她看不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