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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炽夜[先婚后爱] > 第6章 Nacht

第6章 Nac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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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盏,没事吧?”来的人是孟撷。

抬头,她才看清他的全貌。

正式的西装,眉眼凝重,微微喘着气息,稍乱了些,像是风尘仆仆从另一面重要的场合赶过来。

-

闹剧过后,却盏已经到家。

电话那头,寻盎为前男友突然发疯找茬的事情向她道歉,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出了这档子事,她心里过意不去。

“你道什么歉啊。”

Tag一个起跳跳到她怀里,却盏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毛茸茸的,手感软糯糯,不好的心情都被赶走了,“这又不是你的错,别想那么多了。”

“远离渣男,重回单身,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呜呜爱你!”

那三个月,寻盎对邹齐爱搭不理是因为摄影馆的工作忙身,再加上感情过程中确实是有一定的冷淡期,结果这不知名的锅突然甩给了却盏。

不从自身问题找原因,邹齐不是渣男是什么。

“我的小宝贝,来让妈妈看看。”却盏撂下手机,双手抱着小Tag来回蹭,“你以后找对象一定不能找这样的知道吗?”

“喵~”

Tag夹着嗓音叫了一声,好像在回复她的话。

“那找什么样的呀?”

“当然要找……”

“叮咚。”

门铃响起,却盏抱着Tag去开门,是孟撷。

“你的东西落在了餐厅,我送过来。”男人将规整理好的东西递给她。

“包上的丝带啊。”却盏自然接下,道了谢。

她刚想侧身让他进门,Revival摇着尾巴小跑到他们身边,看到孟撷在这,兴奋地“汪汪”表达心情。

孟撷代养这些小家伙们一个月,已经很了解它们。

见Revival这么兴冲冲,他边摸它的脑袋安抚情绪,边问却盏:“你多久没溜它了,它有点着急。”

却盏失笑:“次数是有点屈指可数。”

这几天工作有点忙,下班回家后也只想休息休息充电。

孟撷说现在时间还早,他们可以一起去外面溜溜小家伙们。

他牵着Revival,却盏牵着两只猫猫,三个小家伙见到外面的世界就想着撒欢儿,两人也不知不觉被带到一处广场。

这片空地人少,没有小孩子,于是就放开了绳索让三个小家伙好好地玩。

小家伙们离开绳索立马放飞天性,打滚儿转圈儿的。

“你的衣服怎么样,还能救得回来吗?”却盏问孟撷。

他替她挡的那杯酒是红酒,鲜红的酒液大面积铺满背部,能挽救的可能性应该很小了。

“一件衣服而已,再定制就是了。”孟撷不当回事,也拒绝了她要赔这件衣服的损失。

这件事,却盏挺感谢他的。

如果不是他正好在那家餐厅有场约见客户的饭局,他不会正巧碰到她,更不会替她挡下那杯酒。

她望向前方泛着粼粼波光的人工湖面,故作叹息,“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听此,孟撷低头轻笑:“盏盏。”

“嗯?”

“其实……”

他们相对注视,面对面,气氛有过一刻的安静。

是那种只属于他们、无外人扰乱的安静。

但这种安静仅仅持续须臾,一消而逝。

孟撷接着下面的话继续说:“其实,你和我不用分得那么清。我们是朋友。”

晚上的风有点大,头发被吹乱,却盏抬手理了理,“朋友也得你来我往的啊。”

提起欠人情,勾起了她下午在RC的回忆,“你也知道,我最讨厌欠人情了。他就是个记仇鬼……!”

“谁是记仇鬼?”

“还能是谁,谢弦深。”

“对了。”却盏忽然想到,“孟撷,你还没跟我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要不说说?”

“你想听?”

“蛮好奇的,就当听个小故事。”

在和谢弦深遇见认识之前,孟撷听说过这号大人物,京城顶级豪门家族的谢家长子,圈内几乎无人不晓。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和对立面,源于那场两所知名高校联合举办的历届国际精英投资交易赛事。

赛事参赛人员分成小组式择优评比,谢弦深和孟撷为各校代表人物,不同组,且分别是两组领事。两队从初赛到决赛击败同期跨幅度领先,决赛之际,所有观赛者根据自身立场选择站队,每一场比赛结果公布时,两队实力棋逢对手,伯仲难分。

决胜局,谢弦深所在组队远超完成规定交易额,在市场前景、风险预估、运营策略等全方面评审下斩获冠军。

那场决赛堪称两所高校谁与争锋的“历史性画面”,所有人看到比赛结果的那一刻,万声高呼沸腾。

他们是对手,是敌,却不是友。

也许,以那场比赛为序章,冥冥之中,命运早已既定安排。

“你不会借此嘲笑我吧?”

孟撷很少在任何一场赛事上输,无论是哪方面。

“怎么会。”却盏真就当个小故事来听的,“难怪那时候你说要去美国两个月,原来是去哈佛比赛了。”

“比赛前封闭培训一段时间,没来得及告诉你。”

说着,他解锁手机打开相册,这么做没别的目的,只是想让她也多了解一点他的生活,“给你看看我培训时的照片。”

一张张照片翻过,有琐碎趣事、校园景色,却盏看到某张照片的角落竖着一尊伟人铜像,笑意浅浅地告诉孟撷,这尊铜像好眼熟,我记得你学校里也有一样的。

“这是……”她顿住。

照片滑轨到一张大合照,许多陌生面孔,但不知怎么,却盏一眼找到了谢弦深。

孟撷解释,这就是那场比赛结束后的大合照,所有参赛的团队一起。

可,她好像没听到他说话,眸光定格在……那个人身上。

却盏是在看谢弦深。

大学时期身着西装制服的他,和现在的他相比,还挺有反差感的。

有一点一样。

都装,死装死装。

“她在看你。”却盏发现了新的事,提醒孟撷。

照片中,孟撷所在的队伍有两个女学员,其中一位女学员金发碧眼,明蓝色瞳孔碎闪,仿若人间芭比。

她的眼睛在看向她的右边,越过人潮,是孟撷的位置。

“她是和我同组的队员,Winni。”

是个漂亮美人。

看孟撷解释慢缓的语速,却盏想,应该不止同组队员这么简单的关系。

她倒也没多问,她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可到底一想,他们是朋友没错,他感情上的事,她好像一次也没问过。

“你家里人不催你啊?”

“什么?”孟撷没懂。

却盏不知道他是真没听出来,还是装不懂,眼弯浅笑,点明:“催婚。”

“有催过。他们倒不是催我赶紧结婚,是催我赶紧谈恋爱。”

孟撷和却盏同岁,大她一个月。

二十六岁没谈过一段恋爱,他的父母还为此苦恼过,自家儿子长得帅、颜值高、多金有钱,谁能想到在感情方面的经验居然是零。

他弟弟也是,谈起这个,两兄弟只有被说教的份。

“那谈啊。”却盏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你也确实该谈恋爱了。”

“你也催我?”孟撷谐谑。

谈恋爱并非想谈就谈的,双方愿意才行。

而选择,这两个字从来不是被动词,由单向转换成双向也需要时间验证。

“我很喜欢的一幅画。”

却盏静神倾听。

他说,那幅画是理想主义画家洛德·莱顿的一幅作品,叫《画家的蜜月》,所绘内容是画家与新婚妻子相互偎靠着,妻子很认真地在观察画家作画的过程。

透过画看,画家和妻子的感情一如相恋般幸福甜蜜。

也可以说,这是他所认为的爱情的模样。

“可是,你还没有从起点向前走,怎么能到终点呢?”却盏不太明白。

简意是,他还没有谈过恋爱,又如何到达他所认为的理想爱情境界。

孟撷:“起点和终点,离得应该不远吧。”

这是问句,还是陈述句……

却盏蹙眉表示疑惑,似懂非懂,一晚上净聊这些乱七八糟的抽象爱情观了。

她就说吧,感情这事儿麻烦得很。

“你的想法你做主。”别人的事情,她不多掺和。

“我给自己定过一个期限,三十岁之前。”

孟撷手掌微曲握成拳,像采访的姿势,也像干杯的手势,“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完成,干个杯?”

“当然,干杯。”她信他。

驻足没多长时间,风又变大了,激起湖潮。

“嘶。”

眼眶像是被刺了一下,生疼,却盏立马闭上眼缓解痛觉。

“怎么了?”

“不知道,刚才风有点大。”不适感默然加剧,她忍不住想揉眼,“眼睛里好像进东西了。”

“没事,缓一会儿就行。”

“别动,我看看。”

孟撷圈住却盏的腕不让她揉,越揉,眼睛可能会越疼。

“手放下来。”

他很轻地在引导她,与她的距离慢慢靠近,相隔寸厘,呼吸也不甚清晰。

脚踝处一片柔软扫过,棉花糖似的,却盏唇线微弯,“好痒。”

“是Tag的尾巴。”他仍是耐心地解释。

她问他看到是什么东西了吗,眼睛睁不太开,还是有点疼。

明明很近的距离,他却错失了她的话,屏蔽般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看着她。

眼前的她长发经风拨乱,浸入绯色的眼尾渐渐湮出泪水痕迹,长睫也被染湿。

这滴泪清浅。

他知道,是被痛觉刺引出来的,可是,他的心脏却像一瞬间被烧热了,似乎在与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顽隅抗衡。

“是根睫毛。”他再一次阻止了那个自己,而后用干净的纸巾帮却盏弄好,“现在睁开眼睛看看。”

却盏睁开眼睛,是好多了。

终于重见天光。

然而眼眶仍有点酸涩,泪还不争气地又掉一滴,窘迫得她想笑。

“却盏。”

有人叫她,声音有些熟悉。

循声而望,她看到谢弦深站在街道里侧的浓荫下,离他们不远。

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不同于第一次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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