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电话两端蔓延。

真是可笑，曾经无话不谈的他们也有相对无言的时候。

夏油杰抿了抿唇，正想开口，就听电话里那熟悉的声音说：“杰。”

夏油杰手一抖就挂断了电话。

他不可置信的瞪着下意识动起来完全不听话的手，一时竟是不知该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拨通那个电话！

“铃！”

电话，铃响了。

是新手机从未保存也不需保存的号码。是他刚刚鼓起万般勇气才好不容易拨通的号码。

“悟……”

夏油杰咬着牙接通了电话，一鼓作气道：“悟，我在晴空塔，有一个问题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能不能麻烦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道印在心底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夏油杰拿着电话一时没了声音，五条悟挂了电话，慢步到他身边坐下。

沉默，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

打了三天的腹自夏油杰脑中消失了，此时此刻，面对那熟悉的身影，他唯一所想的就是——

“你瘦了。”

脸上可爱的婴儿肥都要没有了！

这群可恶的烂橘子，整天就知道支使悟！一点都不考虑他会不会累！吃不吃得消这样东奔西走的生活！

夏油杰又想去总监部逛两圈了。

一级任务也就算了，远一点的二级任务也要悟出手！他们是真的不把悟当人看啊！

夏油杰怒火中烧。

恨不得立刻就冲去总监部霍霍一番，让他们知道五条悟也是人也会累！

五条悟：“……”

杰还真是……

该说真不愧是杰吗？

五条悟抿了抿唇勉强拉直自己想要勾起的嘴角。他艰难维持着冷漠抬手结下了系在脸上的绷带。

“说吧，找老子什么事？”

夏油杰愿意主动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这家伙现在显然已经将自己的事忘记，只想去帮他出气了。

嘛，没办法，杰就是这样笨笨的，自己都这么瘦了，还不忘关心他。

夏油杰闻言猛然回神。

他有点羞愧自己的走神，连忙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好久不见，悟。”

这一声轻咳就想魔法咒语一样让夏油杰恢复了他叛逃后一直对外保持的轻佻不正经。他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弯弯的就像一只大狐狸。

听说他调伏了化身玉藻前，也不知道传说中的九尾狐和他像不像。五条悟面无表情的想。

“是这样的，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想搞清楚，所以想借悟的眼睛帮个小忙。”夏油杰笑道。

只看他的样子，一般人绝对不会这个小忙是多重要的事，但五条悟知道，能让夏油杰一回国就在晴空塔思考人生，甚至不惜直接联系他帮忙的，一定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或许会关系到他未来的发展方向也说不定。

是在外国发现了什么吗？五条悟若有所思。

“你说。”他简短回答。

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将日本与美国的环境差异缓缓告知。

“悟的眼睛是能直接看到咒力的吧，所以，我想请悟帮忙确认一下这件事的真假。”这世上，要论对“六眼”的了解，夏油杰一定名列前茅。因为五条悟在研究六眼和无下限的时候从不避着他，他不仅知道无下限的各种通融项目，还知道茈的演算公式——虽然这知道了好像也没什么用。

“竟然有这种事么……”五条悟闻言也略有惊讶。

他才毕业没多久，最近正一边做任务一边在高专当实习教师，苦恼为什么好多一眼就能看到答案的问题他接手的学生却完全搞不懂。

因为毕业原地转行高专教师，他目前都还没出国过，当然也不清楚国内外的差异。

当然，就算他真出国了，老实说他也不会像夏油杰一样思考差异的原因，大概只会“哇”的想一秒“原来还有这种差异”就将之抛在脑后吧。

杰就是活得太认真了，才会这样痛苦。

“我知道了，明天给你答案。”五条悟点头。

瞬移是需要知道坐标的，他没出过国，当然也没研究过外国的坐标。等他回去研究一下，明天——不，晚上应该就可以回答杰了。

当然，现场研究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杰不介意。

“那就拜托悟了。”夏油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