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竣最后还是没有咬下去,他遏制住了自己,心想现在不是时候,得再等等。
由于刚才的插曲,禾黎干脆抱着躺倒了床下,酒店里面暖气开得特别足,所以一点也不冷,而夏竣在提出自己睡地上被禾黎婉拒之后也由着他去了。
第二天清晨,禾黎由于昨晚一夜无梦,所以睡得非常好,集合的时候精气神相对夏竣来说竟然还要好上一分。
而夏竣则是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在清晨洗了个澡,导致略微有些头疼,好在登雪山的路况他很熟悉,因此也没多大问题。
反观卜洁和江丘这一组就没那么有劲了,尤其是江丘,嘴唇干裂面色难看,但意识挺清醒的,连着三次拒绝了卜洁的关心。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我没问题。”
卜洁也就相信了他没问题,但是最后叮嘱道:“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
在江丘的保证下,四人整装待发,从山底下沿着上路先上山,到达大本营后夏竣给随行每个人都配备了一名向导,以防有人跟不上出现掉队的情况。
禾黎的心情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刻达到了完美,因为亲身走进山林之间感受到的风景比从酒店窗户中看到还要绚烂夺目。
清晨的露珠倒挂在叶子上,被阳光一照泛着金灿灿的光,整个树林都被蒙着一层金色的面纱,呼吸的时候似乎在吸食金色的水汽。
他抬目去看走在最前方和阿吉闲聊的夏竣,太阳同样给他也蒙上了一层金色的衣衫,有些像二人一起看日出的那一天。
只是那一天在夏竣身旁聊天的是他。夏竣和阿吉越聊越热烈,笑声逐渐变大,离得近了还能听到只言片语。
“你那时候......”
“没有吧,哈哈。”
禾黎皱眉,心脏莫名的发涩,他扭开脑袋不愿再看他们。
蓦然他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对准前方。
此时的云层还没有散开完全,所以远处的山依旧与云层交汇,而在两者之间露出了以一团奇形怪状的云,像个国际通用手势,微妙地代表了他此时想表达的心情。
所以禾黎找到一个好角度,对准它再通过运镜将它和夏竣一起框进镜头中,组成了一个完美的构图。
禾黎满意地点下拍照键,只见镜头中夏竣突然回头,构成了更加戏剧性的一幕。
夏竣见禾黎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机,顿了下脚步嘴角上扬走到他身边,问:“偷拍我?”
禾黎斜他一眼,回:“自作多情。”
说完往前走两步拉开距离。
夏竣不紧不慢地跟上他,接着说:“没偷拍,那就是要明着拍?你要是邀请我,我肯定不拒绝。”
禾黎心里有点不知道哪来的不爽,没给他好脸色看,阴沉着脸驳斥:“是吗?你看起来挺忙的。”
夏竣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比刚才还大了几分。
“想我直说。”
禾黎再次陷入沉默,他惊讶于夏竣是怎么能够做到对另一个人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语。
二人站在原地被后面赶来的卜洁追上,“嘘。”她让江丘悄悄地从两人后方走过没有打扰他们。
禾黎长吐出一口气,闭眼冷静依然没有开口,夏竣也没有催促他回答,而是和他一起呆在原地。
他看向远处的雪山,想到他最后一次攀登这里时候曾经许下的誓言,找到想要的东西之时就会带着它一起回到这里。
禾黎的目光移到夏竣的侧脸,他在他的记忆里找不到回这句话的模板,这超乎了他所经历的一切。
他从路遥那里学习到的对待朋友的方法也完全没有办法一模一样地去对待夏竣。
没有了参照他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朋友的语气回他。
所以禾黎只能问夏竣:“你想要听什么?”
夏竣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禾黎沉思了那么久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不过这在禾黎身上倒也合理,夏竣喜欢的就是这个感觉,他说:“你给什么我都会接受。”
但是禾黎不知道回啥,纵使夏竣这么说,他面不改色,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当即迈开脚步,往前走了一步。
“喔,那走吧。”
夏竣猛然意识到什么,几步追上他,在他身侧喊冤:“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你说:‘想。’。”
禾黎轻哼一声说:“晚了。”
见禾黎刚刚是真的会说之后,夏竣就跟尝到甜头的蚂蚁和刚开荤的狗一样猛跟着禾黎,寸步不离。
他给禾黎介绍路上的一切,还有前几次来的时候他的经历还有好玩的事情只为求禾黎把刚刚那句话给还回来。
禾黎没有答应他,但是经常会附和他两句,和他交流一下山上不同风景的区别。
他的态度就和驴前头的胡萝卜块一样钓着夏竣滔滔不绝地为他讲解冷知识。
自此夏竣再也没有搭理过其他人,哪怕是他们碰到了在前面等待的阿吉。
直到二人就这么聊上了大本营,夏竣感觉比他之前任何一次登山都累。
他气喘吁吁地问:“能说了吗?算我求你。”
他希望禾黎看在他这么努力的面子上能给他个机会。
禾黎却说:“你再说一遍。”
夏竣立马重复:“想我直说。”
禾黎知道怎么回了,满意地点点头,依照夏竣想听到的答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