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罗浑身一哆嗦，捂着脖子马上往楼下奔去边跑还边甩下一句，“你等着！”

那声音洪亮的完全不像是刚刚呼吸不顺的模样。

等他离开，禾黎站在楼梯上看了看自己通红的手，万分嫌弃，他还没用力，冯罗就先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弄激动了呼吸不过来。

真会演。

禾黎正欲离开，谁曾想刚迈出两步就差点跌倒在楼梯上，他拽住扶手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不至于摔倒。

“真麻烦。”他面露难色，就地在楼梯上坐下。

冰冷的凉意窜上从脚底窜上禾黎的身体，手臂的肌肉开始变得酸涩，后遗症姗姗来迟。

既不能上楼告诉父母，也不能选择告诉任何人，

禾黎无力地把头埋进手臂里，然后陷入虚空，他的身体小幅度颤抖。

“哒哒。”

楼下有脚步声传来，禾黎费力地抬起头去看，他现在用不出力要是冯罗就危险了。

倏尔他与一双俊美的眼睛对视，眼睛弯弯的，又大又圆，载着浓浓的担忧之意。

看到他才露出几分笑意，连嘴角也弯起来。

夏竣吐出一口气，向禾黎的方向靠近，“你还在就好。”

禾黎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皱了皱眉头，生硬地说：“别过来。”

夏竣顿在原地。

禾黎再次埋下头，“哒哒”的声音又传来，这次比刚刚还要急促，几声之下就停了声音。

夏竣在他面前单膝跪下看他，问：“怎么了？”

禾黎头埋得更低，透过腿间的缝隙他能看到夏竣穿的衣服。

黑色的，冯罗穿的也是黑色的。

禾黎闭上眼睛，脑海里的画面随着这一个念头就飘回了曾经。

——

“嘎吱。”

门开了。

“好啊。”

桂乐回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冯罗，“叔叔，你人真好。”

冯罗客气地说：“哎呀，都是邻居！”

禾黎却一言不发，他从冯罗的视线中察觉到一丝不妙。

那眼神除了喜欢，还有些什么。

“走啊！”桂乐来拉禾黎，“叔叔，人可好了。”

禾黎下意识不想进去，“好不……还是明天再说吧。”

“唔，”桂乐犹豫，“也行，那我们明天再来。”

禾黎正准备走，临走之前他回看冯罗笑嘻嘻地邀请桂乐，“来吧。”

冯罗心想好机会，正要关门的时候，一双手揽住了门口。

禾黎犹豫地说：“我还是和他一起等吧。”

冯罗脸色一变，表情一时没有控制住，禾黎从他脸上看到了不快，似乎是自己打扰了他们。

“也行，进来吧。”

门被关上，禾黎往里面走就看到桂乐佳情书路地攀上沙发打开了电视。

他邀请禾黎坐到他旁边。

“快来！”

他小心翼翼地做到桂乐旁边。

桂乐俯身到他耳边，“和你说，冯叔叔可有钱了，电视机都是最新的。”

听到有钱二字，禾黎扫视一圈内里的装修，非常普通，除了家具都是实木色的木质家具之外看不特别出来。

忽而旁边有人影闪过，禾黎下意识抬头去看，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他的眼睛。

他立马低头，桂乐过来扶住他问：“怎么了？”

禾黎眨了两下眼睛，留着泪水抬起头。

冯罗拿着一个相机一脸紧张，同时暗骂自己怎么没关闪光灯。

“没事吧？”

禾黎眼泪水直流，低声说：“眼睛不太舒服。”

冯罗面色为难，不得不关心他。

他一边说：“我那里好像有药，你等等。”一边把相机放下回到房间去找药。

桂乐悄悄说：“你没事吧禾黎，你别怕，冯叔叔之前是摄影师，拍了挺多照片的呢。”

说完就看见禾黎去拿冯罗的相机，“诶诶，你干嘛？”

禾黎打开相机，冷静地说：“删照片。”

一打开照片赫然是刚刚那张照片，禾黎好不犹豫地摁下删除键，他正准备放下相机，跳出来的下一张照片却让他的手一顿。

那是一张桂乐的单人照，像是从照片里面单独截出来的一样。

禾黎的手指下意识地往前再翻阅了一张，又是一张桂乐的单人照，姿势略有区别但人物始终没变。

“你在看什么？”

桂乐想过来看，禾黎熄灭相机，放回原地。

“没什么。”他回头，问：“这个人经常给你们家拍照吗？”

桂乐点头：“也没有经常吧，偶尔来我家的时候就会拿我们练练手，说是得过挺多奖的，他拍的可好看了。”

他歪着头问：“怎么了吗？”

禾黎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笑了笑：“唔，没什么。”

冯罗拿着药回来之后，桂乐突然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开门的声音。

“我妈回来了！走！”

他拉着禾黎离开，“谢谢叔叔！”

禾黎在他家渡过了一个下午，临走之前不经意地向桂乐的妈妈提起了这件事。

他不知道桂乐妈妈是怎么做的，反正桂乐还是一如既往地快乐生活，只是他们搬家了，搬到了更远的地方。

听说那边风景好，在年末还升值了。

禾黎对自己感到骄傲的时候，一道闪光灯袭来。

他发出怒吼：“滚开。”

抬头怒视着夏竣，模样与之前夏竣看到的一模一样，是痛苦。

像下雨天流落在外的猫，即想要帮助，骨子里也害怕受到伤害。

夏竣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他抓住禾黎的手，仅凭上次的记忆咬了下去。

夏竣没有再思考，禾黎假如清醒问起来，他该说什么。

他也许是疯了，就像是禾黎之前做的那样，没有理由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

我也一样，我只是觉得这样能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