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大。
大掌托住她时,分明什么敏感带也没碰到,指尖陷入的地方却在微微发痒。
手很礼貌,一触即离。
她下意识勾住他脖子,想要保持稳定。身体因此不自主地往他怀中倾斜。
突然间,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右侧臀部似乎挨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对方的呼吸声在她脑后清晰可闻,平静稳定。
叶青溪不敢深思,假装若无其事,搂着他脖子稍微挪开一点。另一只手又在他起伏的胸肌上胡乱摸了一把——她没摸到帽衫的开襟拉链,心下一沉,然后像受了刺激一般,开始疯狂跳动。
她坐在陈轩北的大腿上。
光是完成这个表述,就感觉自己该上呼吸机了。
叶青溪忘了后面自己是怎么从上面下来的,也忘了最后大家是怎么过关的。反正后半段她都处于一种晕晕乎乎的脑雾状态。满脑子里都是屁股贴在陈轩北那个上的古怪触感。
没关系,都一样的。
她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既然是双胞胎,长得差不多。那就一点都不稀奇。陈轩南牌摇摇椅都不知道坐了多少次了,她可是见过市面的女人。
有什么可紧张羞耻的啊,全都是不小心,又不是故意的。
她才不在乎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在晚点从店里出来,一起聚餐时,叶青溪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直视陈轩北了。一看到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就感觉自己的心率像坐跳楼机一样蹭蹭上涨,甚至手心都开始不自觉地出汗。
只好刻意回避,完全不看他。
“第一次玩密室逃脱,感觉如何?”身边的陈轩南忽然问道。
晚饭是就近选的一家牛杂煲店,商场里暖气开得很足,碳炉里牛杂煲沸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薰得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
他们大都把外套脱了,只穿一件T恤,喝着沁凉的柠檬汽水解渴。
叶青溪也想脱,但她穿的是长袖,里面只有一件小背心打底,暂且不想与大家坦诚相见,只好默默承受着闷热。
“没玩明白,就感觉一直在跑,在躲,乱七八糟的。我以为只是单纯的解密破案,谁能想到还带点灵异恐怖……”
大家都笑了。
景青道:“陈轩南,青溪没玩开心,主要得怪你。”
“我怎么啦?”
“你上蹿下跳跟个猴似的,干什么都抢在头里,也不带着她。不应该啊。”
万崇帮腔他兄弟:“哎,那不队末有我北哥垫后嘛,还有小海陪着她,能有什么事?你说对吧,青溪?”
他坐在对面,朝她挑达一笑。不知怎的,给人一种很油滑的感觉。
叶青溪回了个大方的笑:“是啊,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我。”
“我弟算个棒槌,”景青嗤笑,“就属他喊的声最大,跟个尖叫鸡似的,要不是我中途踹他两脚,他能从头喊道尾。纯粹就是个战五渣的。也就是有北哥压阵才没整出幺蛾子来。”
景海欲哭无泪:“姐,我的亲姐,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弟的吗?”
他俩人又掐起来,陈轩南趁乱对叶青溪道:“看吧,我哥还是挺好的吧,在里头多照顾你。”
还一副很自豪的语气。
对面的另一张座位上,陈轩北自始至终都很淡定地在吃饭,一言不发。
合着整这么一场大戏就是为了烘托这?
她真想掰开陈轩南的脑子,看看他到底一天天琢磨些什么狗屎。
叶青溪:“……他好不好暂时说不准,你人菜瘾大、脑子还不好使这倒是真的。”
陈轩南在餐桌底下揉捏她的手心:“你生气啦?”
“没有。就是这种游戏不适合跟不熟的人一起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陈轩南给她盘中夹了块牛杂,乖巧地笑:“行,那下次咱们换个。”
叶青溪没理会他,把座椅后背上挂着的手提包转过来,从里面拽出一瓶酒来。
万崇眼尖,第一个打趣道:“嫂子出来玩,还自带酒水啊?”
叶青溪抱着酒瓶跟抱着自己孩子似的,满面春风,对桌上众人道:“陈轩南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看这个场合也挺好,现在气氛也好。心血来潮,想拿出来给大家尝尝。”
说着叫来服务生,要来六个小杯子,一一斟满,分别递出。
递给陈轩北时,刻意将手指在杯沿上收回来点,生怕再碰到他的。
对方没接,也不看她,只低着眉眼说:“回去我开车,你们喝。”
叶青溪点点头,又分给别人。
众人接过酒,拿在手里一闻,脸色都变了,再看向叶青溪,面上多了几分敬意。
万崇眼睛都瞪直了,将她上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嫂子原来好这口,不愧是S省的女人,不一般呐。这……女中豪杰。”
景青要过酒瓶看了眼,哟呵一声:“52度,浓香型,要不怎么说不能以貌取人呢?青溪看着柔柔弱弱的,原来是深藏不露。”
叶青溪弯着眼睛解释:“我不好这口,不过是公司有业务往来的产品,拿来借花献佛,顺便也想知道大家品尝后的感受。”
“瞧瞧,我家青溪,什么都好,就是爱工作胜过爱我。”陈轩南在身侧拖着长腔,像个幽怨的冷宫嫔妃,接过酒时,仿佛接过皇帝赐下的毒鸩。
叶青溪嗔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