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发完信息,如释重负般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撂,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对面的安以哲:“他答应了。”
安以哲嘴角微微上扬,举起手中的瓷杯:“恭喜方总,向追妻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方北无奈:“不在公司里就别叫方总了。”
安以哲微微歪着头,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饶有兴致地问道:“那叫什么?”
方北微微一怔,思索了半晌——好像安以哲确实从未叫过他别的名字,于是开口说道:“你比我小,跟着他们叫北哥就行。”
安以哲从善如流,晃了晃杯里的清酒,漫不经心地问:“北哥打算明天怎么聊?”
方北微微皱起眉头,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聊?”
安以哲轻轻端起面前的清酒杯,放到唇边浅抿了一口,将酒杯缓缓放下,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有数据表明,未领离婚证的分居,复合概率大概在30%到50%左右。”
“那领了离婚证的呢?”
“20%到30%。”安以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问道,“那北哥觉得,您和简总的离婚证,是该领还是不该领?”
方北的眉头紧紧皱起:“按你这说法,当然是不该领。可你既然问了这个问题,那就说明是该领。可为什么?”
安以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对简总并不了解,以你的判断,他现在答应复婚的概率有多少?”
方北沉默半晌,缓缓叹了口气:“接近于零。”
安以哲摊开双手:“既然这样,是否领离婚证并不会影响他目前的态度。可如果不领离婚证,你就会一直卡在‘前夫’的身份里。只有完成离婚登记,你才可以用‘追求者’的身份重新开始。”
方北微微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安以哲往后一靠,身体放松地倚在椅背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再说了,名正言顺的追求总比‘纠缠前夫’听起来更容易令人接受,不是吗?”
方北问:“那你让我明天约他出来,是为了聊什么?”
“道歉。”安以哲回答得干脆利落,眼神戏谑地打量方北,“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似乎对他做过很多‘出格’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方北看安以哲的眼神,忽然意识到,“差点忘了,你听到我打电话了。”
安以哲笑出声来,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没想到,你比我想得还要残忍。不过……”他抬起手来撑着下巴,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你的手段,倒是很合我的口味。也不知道简总饮鸩止渴的时候,是否也甘之如饴?”
方北闻言,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紧紧握着手里的杯子,随后猛地抬起杯子,将里面的清酒一饮而尽。他放下杯子,长舒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缓缓说道:“以他的性格,如果我不提离婚,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想和我分开。”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可如果我真的任由他跟那样的我在一起,我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安以哲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北,不置可否,话锋一转,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你让我调查的那个……‘容皓’,到底是什么来头?你总得给我点背景信息,好让我知道从何下手吧。”
方北沉默半晌,说:“容皓是我的在美国上大学时认识的朋友,交集不多,还算玩得来。我今天,看到他在简云的办公室里。他们的状态……很暧昧。”
安以哲闻言,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了然地笑了笑:“所以你是想让我查一下,他们有没有在一起?”
方北点头。
安以哲盯着方北看了半晌,像是在研究一件新奇的事物,忽然又笑了起来。
“笑什么?”方北被他笑得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
安以哲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趣。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方北咬牙:“你小子说风凉话是吧?”
安以哲举手投降:“我错了,北哥。不过我很想知道,如果他们俩是真心相爱,你还会继续追简云吗?这种情况下的复婚概率会显著降低哦。”
方北思考了很久,久到安以哲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突然说:“就算是这样,也要试试。”他抬头看向安以哲,“我从来不信概率,我只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