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里弥漫着复杂的气息。墙壁上的水渍如狰狞鬼脸,在黯淡的灯光下张牙舞爪。天花板的铁链发出生锈的吱呀声,白炽灯管接触不良地频闪。
地下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锈迹斑驳的铁床,容皓躺在床上,四肢紧紧束缚在床架上;简云的膝盖被皮带强行分压在容皓腰侧,束缚他手腕的麻绳一直延伸至头顶的废旧钢筋,简云必须通过挺直脊椎才能减轻腕骨脱臼的风险,这迫使简云扬起脖颈,腿根却因此不受控地贴紧容皓裸露的胯部。两人不着寸缕,嘴巴被黑色胶带死死封住,只能发出含混呜咽。简云身上伤痕交错、每一道都触目惊心。
方北赶到时,地下室里的铁锈味铺面而来,混合着陈临惯用的苦橙香水味。陈临正坐在一张破旧的单人沙发上,整个人隐没在昏暗之中。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左手却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瞧见方北出现,他眼睛陡然一亮,几步上前揽住方北的后颈,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北哥,你来啦。新年快乐。”
听到方北的声音,简云身体猛地一震,原本低垂的头迅速抬起,他看向方北,可这一动作牵动了头顶的麻绳,腕骨处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能再次被迫扬起头。容皓也剧烈挣扎起来,手脚用力拉扯着束缚他的绳索,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方北的目光便飞快地扫视一圈,在看到陈临手中的枪时,心中猛地一沉。他不动声色地拍了拍陈临的后背,语气平稳得如同老友重逢叙旧:“新年快乐。这是唱哪出?”
陈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方北的疏离,身体往前凑,想要亲吻方北,却被他不着痕迹地侧头躲开。陈临贴近时,方北嗅到熟悉的苦橙香从他袖口渗出,在地下室霉味里发酵成腐坏的甜。
陈临脸上顿时浮现出委屈的神情,眉头轻皱,声音带着几分撒娇与嗔怪:“一连几个月没联系,你都不想我吗?一直对我不闻不问的……我万一死在外面了怎么办?”
方北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你命硬得很,那年和我蹦极,你的绳子都断了,不也拣回半条命来。”说着,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动作娴熟地点上,手指却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冲简云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语气波澜不惊:“他可不一样,身体弱得很,经不起折腾。”
陈临不屑地撇撇嘴,轻哼一声:“折腾坏了怎么样,难不成你还心疼呀?”
方北的视线从简云流血的手腕上缓缓离开,轻描淡写地说:“你不知轻重,当心玩出人命。”
陈临看向正在挣扎的简云,眼睛里闪烁着近乎诡异的光芒。他猛地贴近方北,温热的呼吸急促地喷洒在对方的脖颈,声音轻柔却又带着极致的疯狂,尾音微微上挑:“你看他挣扎的样子,多可笑。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和他离婚吗?我帮你呀,我把他折腾死,彻底解决这个麻烦,好不好嘛……到时候,就只剩下我们俩,咱们在一起,永远都不再分开……”
“打住。”方北捏住陈临的后颈扯远,伸手指了指躺在床上昏迷的容皓,“你绑简云我能理解,Rex又怎么惹你了?”
陈临瞪大双眼,眼中闪烁着疯狂又诡异的光,近乎尖叫地嚷道:“你居然还不知道?”瞧见方北一脸茫然,他瞬间像被注入了兴奋剂,急切地掏出手机——方北一眼就看出,那是简云的手机。陈临飞速解锁,调出视频,把音量调到最大,刺耳的声音瞬间充斥四周。
画面中是容皓和陈临在酒店房间里不堪入目的场景。陈临紧盯着方北,嘴角缓缓扬起妖异的弧度,如梦呓般说:“看清楚了吗?这是我,还有容皓…… 你仔细听呀,我这声音是不是甜腻得让人作呕?是不是比那些专业拍片子的还投入?哈哈哈哈……我可真是贱得彻底…… ”
陈临尖锐又癫狂的笑声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荡。方北仿佛有些索然无味似的,按灭手机屏幕递回去,不紧不慢地走到沙发边上,翘起二郎腿,抽出一支烟点燃,挑眉打量陈临:“这就是你说的‘玩点刺激的’?”
陈临听到这话,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疯狂的力量,整个人兴奋地颤抖起来。他飞奔到方北跟前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声响,他却似毫无察觉。他把下巴搁在方北的大腿上,微微仰起脑袋,用一种近乎痴迷又疯狂的眼神死死盯着方北,那眼神里燃烧着扭曲的火焰,仿佛要将方北吞噬:“本来是只有这些的…… 但是你猜,我在简云手机里发现了什么?”
方北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依旧波澜不惊,调侃道:“不会是我和简云的爱情小电影吧?”
陈临先是一阵闷笑,肩膀都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北哥,还真被你说中了!为了从他嘴里撬出密码,我可费了好大力气呢。”他猛地转头看向简云,眼神像是要把简云生吞活剥。
“一开始,我只是是想拿回我的视频,用尽各种法子让他说密码。他还真能扛,痛得死去活来都不肯松口,看得我都烦了。正好我看见容皓也在,所以就想看看他俩能不能擦出点火花。” 陈临舔了舔嘴唇,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笑容,“你猜结果怎么样?”
方北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头,另一只手却依旧闲适地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笑了笑:“怎么样?”
陈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就跟要他命似的挣扎,恨不得一头撞死!你真该看看他那副宁死不从的贞洁烈女模样,真是太好笑了!不过嘛,也多亏他这副德行,我这么一吓唬,就轻轻松松要到了手机密码。啧,早知道这么容易,我之前还费那么大劲折磨他干什么,真是没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