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顿了顿,咬牙说:“你最好说到做到。”
简云微笑:“放心,做生意我一向很守信用。”他侧身让开门。
陈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迷路了?”方北看到简云处现在面前时,距离接到他的电话已经过了半小时。
简云单膝跪在他身前,声音温柔:“洗了个澡,耽误了一会儿。回去吗?”
方北的声音被尼古丁染得沙哑异常,眼里醉意深沉。他倾身凑近,勾起简云颈间的项链——纯银的链环项链保养得当,但仍能看出磨损痕迹。
简云顺从地靠近,方北却将项链一圈圈缠绕在手指上拉紧。喉咙间的窒息缓慢却深刻,简云的思考却愈发清晰——方北现在很脆弱。
方北一直都是个极其害怕孤独的人。所以他挥金如土,豪掷千金,用狐朋狗友和露水情人维持热闹的假象。他用浅薄的欲望掩盖深处的恐惧,用不容置疑的控制维护摇摇欲坠的不安。
简云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任银链嵌入皮肉。他承受、甚至享受这样的疼痛,因为此时此刻,这是他唯一能为方北做的。
“方北,我爱你……”简云仰起头,从喉咙里挤出断续字句。
方北猛然收紧手指,醉意朦胧的眼神也变得冷厉。他凝视简云,一字一顿,“我不会爱上你的。”
简云苦笑,摇了摇头。
方北松手,归还简云说话的自由。
简云喘息片刻,低声开口:“在下药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放弃了让你爱我的可能。”
方北冷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不。”简云摇了摇头,“即使我没有下药,你也不会爱我。不是吗?”
方北摸过烟盒来,磕出一根烟来叼上,深吸一口。
简云握住方北的手,抬头仰望:“只要能把你留下,我不介意当一只狗。”
“你真让我恶心。”方北厌恶至极,甩开简云的手,俯身几乎与他鼻尖相触:“当狗就该有当狗的样子,你会当狗吗?”
字若有形,应当是一把把利刃,剖心剜骨。然而痛久会习惯,甚至还会上瘾。方北眼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简云慢慢俯身,吻上他的皮靴。
“衣服。”方北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简云。
简云立刻明白他的暗示,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还愿意……?”
方北眼里的厌恶昭然若揭:“我是人,不是和尚。做好你该做的事。”
简云摸上自己的衬衫领扣,不抱希望地问:“可以别在这里吗?求你……”
方北抬脚踹上简云膝盖,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狠撞在地。
……
简云记不清他是怎么回到酒店的。模糊的记忆中,方北像疯了一样,镜子里他站在身后,眼睛通红,不只是因为酒精还是其他。房间中央的圆台和椅子也成为了他们疯狂表演的一部分,“观众”的点评不堪入耳,而他似乎也说了很多像视频里陈临说过的话……
他不再是他,而是一个玩具。
而方北也不再是方北,而是一个陌生人。
方北醒来时,简云已经不见了。
一夜荒诞犹历历在目,方北回想却只觉得烦躁。
他既然答应了简云不碰别人的要求,就总得有途径纾解欲望。除了他,还有谁?
在这件事上,简云和他在夜店找的男公关没有区别。
方北对自己这样说,束缚的感觉却愈发强烈。他打开手机,拨通陈临的电话——他现在只想找除了简云以外的人聊聊天。
电话响了两声,正在通话中。
方北挂断,等了几秒,又打过去,这次直接提示通话中。
烦躁在胸中升腾。方北打开微信,点击语音通话,却冒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陈临把他拉黑了?
方北愣住,正要再试,“滴”的一声房门刷开。
“你醒了。”简云晃了晃手里的外卖袋子,“我打包了永利轩的早茶。这几天西餐都吃腻了,换换口味。”
方北盯住简云:“你昨晚看见陈临了吗?”
简云把外卖盒一一摆放在桌上,头也没抬:“没看见,就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抽烟。”
方北噎了一下,无心再问,顺手给阿生、Rex等人发了消息,就听简云问:“艇仔粥还是及第粥?”
方北正忙着发消息,顺嘴回答:“你挑,另一个给我。”
阳光照进餐厅,映出简云嘴角温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