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雨白天睡得很饱,吃完饭就窝在海景阳台的秋千上打游戏。
一边玩得很爽,一边还要评价:“你弟弟怎么天天游戏在线,不用学习?”
时霄闻支着笔记本电脑一边看材料一边说:“怎么不用,反正他每天都要玩两把,我让他迁就你的时间。”
池雨夸张的说:“好荣幸,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只是时远音相当自律,说完两把就玩两把。
他下线了岑屿也跟着下线,众星捧月的池雨一下就变成了孤家寡人。
坐在秋千上边摇晃边无聊的发呆:“时霄闻,你本来今天打算带我去哪玩?”
“出海,钓鱼,”
时霄闻说话的口气很稀疏平常,池雨却眼巴巴的看着他:“明天还有机会吗?我不会钓鱼但是也挺向往的。”
“行啊,我们自己的游艇,随时都可以出海。就是玩一天很累,你周一上班身体吃得消吗?”
池雨没出过海,想象不到能有多辛苦,不过有得玩他是不愿意在家里的,连连点头保证没问题。
第二天天才刚亮池雨就被时霄闻喊起来,但因为是出去玩,池雨表现得特别积极。
换好运动衫就迫不及待的等着时霄闻带他出发。
池雨不穿西服套装光看样子特别显小,运动衫又是颜色很跳脱的拼色款式,时霄闻看着他,觉得自己像约会了一个大学生。
“擦防晒霜了吗?”
时霄闻提醒他,池雨没有出海的常识,没有感受过正午紫外线直射的威力。
时霄闻让他靠近自己,挤了一团在手心,双手掌心一叠,把这些涂在池雨的脸上和脖子上。
池雨很享受时霄闻这么照顾他,很听话的仰头伸胳膊抬脚。
时霄闻把他的脚握在手里才发现他的脚比起一般男人的脚要更窄更纤细,一双手翻来覆去摸了很久。
直到池雨提醒他差不多了吧,擦那么多脚要打滑了,才伸手找池雨要袜子替他穿上,把防晒霜也放进池雨的口袋。
提醒他上了船随时补。
池雨很自豪的指指自己的脸:“我是晒不黑的。”
时霄闻提醒:“但是会痛,海上除了太阳海面也会反光。”
然后把准备好的太阳镜挂在池雨胸口。
出门前时霄闻给他吃了一颗晕船药,药喂到嘴里还递水。
算好时间到上船应该正是药效发挥的时候,如果池雨真晕船的话也不会太难受。
池雨问他:“你照顾人的本领都是从你弟弟身上练出来的吧。”
时霄闻想想说:“一部份吧。不过我没给他涂过防晒霜。”
池雨觉得这个解释多此一举:“这我当然知道,楚岩也不会给我涂防晒霜。”
“你私下会喊你哥哥名字?”
“是啊,我和许恕之聊他都是喊名字。”
池雨说:“和你们家不一样,我的家是完全组装的,我,婶婶,只有楚岩和他爸爸也就是我大伯是原装的一家人。”
池雨说完自己就笑了,“乱七八糟的一家,不过我们家不吵架哦,虽然是组装,也还不错。”
停靠在港口的游艇比池雨想象的要大很多。
船上有船长,救生员,海钓指导,厨师和服务员,阵仗十分豪华。
船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垂钓地点,时霄闻喊池雨上甲板。
池雨从来没掉过鱼,什么都不知道,连鱼竿都是第一次摸。
不过有海钓指导在,就算什么都不懂,抛了几次杆还是有收获。
咬勾的鱼虽然小小的,但自己钓上来的成就感自然无需多言。
相比之下时霄闻就熟练很多,池雨问他经常出海钓鱼吗?
他说每年和朋友钓一两次,不过准备周期会比较长。
池雨说下次他也想去,他觉得这片海域不能展现他的野心。
时霄闻说当然好,问他什么时候比较不忙,他可以迁就时间。
池雨想了想,发现自己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可惜池雨在游艇称霸的时间不长,还没玩尽兴就觉得头晕目眩。
本来晚上还有烧烤,整个人却因为晕船萎靡不振。
时霄闻让船长赶紧把船开回码头。
回到家吐了几次,池雨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他忽然觉得人的贪婪是无可避免的致命弱点。
对他来说,就是贪图时霄闻的关心。
明明在此之前那些单身的日子,就算病得再严重也是一颗药睡一觉就过去了。
可人怎么一结婚就变得无比矫情,非要时霄闻坐在他身边,他抱着时霄闻的腰,靠在他胸口上才满足。
“池雨,想不想吃点东西?”
时霄闻一只手放在池雨的背上轻轻抚摸,像摸一只不会说话的小动物。
池雨也确实没什么力气说话,抬眼看了看时霄闻,意思是难受,视线很快又收了回来。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抱了很久,池雨觉得稍微好一点了,饿意袭来,又觉得嘴里没味道,说想吃麻辣烫。
时霄闻不同意,说他下午吐得那么厉害,还敢打麻辣烫的主意。
池雨也知道肯定吃不让,他就是要这么任性一下。
人在脆弱的时候真的很享受恃宠而骄的滋味。
不过时霄闻是出于良好的教养才对他有这种好耐心池雨心里也明清。
他也不敢要求的太过分,能有一点回味他已经觉得很奢侈了。
时霄闻让家里的厨师做了鱼蓉粥让司机送过来,又让佣人做了几个清淡的菜。
池雨吃了半碗粥,觉得好了一点便好了伤疤忘了疼,问时霄闻他和朋友去海钓是不是特别刺激。
“晕船晕成这样还想和我去玩儿啊?”
“想啊。”
池雨老实说:“玩的时候的快乐我都记得呢。你说晕船能治吗?”
“我刚才问过医生,他说先做体检,确定不是内耳前庭系统的问题话,加强锻炼也能改善晕船的状况。”
时霄闻看了一眼池雨:“我带你一起锻炼吧,以后我还想和你一起爬山滑雪,对体能要求都很高。”
池雨还在犹豫,时霄闻一言堂拍板:“就这么定下来了,先从每天早上游泳开始。”
池雨一听早上游泳,头都要摇掉了,表示自己起不来。
时霄闻不知深浅引他向自己表白:“你只当是为了我呢。”
池雨甚至没有犹豫一下,头摇得更猛烈了。
时霄闻自嘲:“还以为你会为了我做出一点牺牲呢,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点地位都没有。”
池雨果断表示:“牺牲可以,早起不行。”
本来约好了第二天开始每天晚上游泳,池雨说临时有事,要去见个医生。
时霄闻说那正好有人约他谈投资,晚点过去接他。
池雨说他那边不知道要弄到几点呢,可能会很晚。
时霄闻让他先把地址发过来,他这边完了就开车过去等。
再与武昆再次详谈的时候,武昆提到武小吾确实被诊断为阿斯伯格综合症患者。
只不过当时只是轻症,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定期复查,但武昆实在太忙,加上他在家也并不觉得小吾有什么问题,也就没再去过医院。
做一次检查花了他好几千块,那些药也不便宜。
小吾说吃了容易打瞌睡,上课精力不集中,武昆自行判断给他停了药。
说起偶尔会大喊大叫,武昆觉得男孩子淘气不是很正常的嘛。
他家小吾已经很乖了,能定定心心的写好几个小时的作业,有时候勤奋起来觉也不睡。
他不知道这是阿斯伯格综合症的症状表现之一。
固执。
只觉得小吾特别喜欢学习,而且相当刻苦。
尤其是对数学特别感兴趣。
他说小吾想当数学家,他都不知道数学家是干什么的。
他想应该就是做天天算数的,他还是希望小吾能做赚钱的工作。
池雨托朋友帮他约到了那位医生,他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店从下午坐到晚上终于和医生见上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