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序抿唇，沉默不语。

秦意绵深吸几口气，平复越来越激动的情绪，谎话张口就来，

“妾身中午在夫君书房摔倒扭到腰，回房后便服用伤药止疼，截至今晚服用了四回。伤药性寒，服用之后体虚嗜睡，是以妾身今晚睡得比较熟，实在没听到动静。”

既然熟睡，为何会出现在矮榻上？为何能听见我敲门？

裴序想这么问，话到嘴边又咽下。她舌灿莲花，而他在她跟前，异常嘴拙，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她绕进去。

罢了，她是否窝藏贼人，杨靖会审出来。他只需探查，她是否失贞。

思及此，裴序沉声下令，“站起来，脱掉衣裳。”

“啊？”秦意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夫君什么意思？”

“验贞。”

毫无感情、理所当然的两个字，砸得秦意绵生疼，害她险些撕掉“温婉端庄”的面具。

“夫君，你怀疑我与那贼人私会？”

秦意绵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序，“在夫君眼里，我竟这般不堪？名节之于女子，何等重要，您无凭无据，这般羞辱我，我就这般无足轻重吗？”

裴序不为所动，“你若清白，何惧验身？”

理是这个理，秦意绵不知自己在矫情什么。

明明验身是眼下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好办法，即便裴序不提，她作为识大体的贤妻，也该主动提出来，即便不能证明并未窝藏贼人，起码能证明贞洁。

她是否失贞，显然是裴序最在意的点。若由裴序来为她验贞，事后她还能装委屈博同情，说不定裴序愧疚之下，更容易相信她的说辞。

可她实在感到屈辱。

凭什么，裴序只瞧见贼人身影，尚不知那人是男是女，就要怀疑她的贞洁？他明明可以去审讯贼人，待证据确凿再来处置，偏偏这么随意对待她。

凭什么，男子可以妻妾成群，女子却要因为丈夫捕风捉影的怀疑，就被迫脱衣验贞，受奇耻大辱？

秦意绵越想越气，气昏了头，忘了端庄淑女的伪装，双手环胸怒瞪裴序，“无凭无据，我不接受这种侮辱。”

裴序却将秦意绵一反常态的硬气当作心虚，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冷道，

“秦氏，这是你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无论那贼人是否与你相识，他出现在你房中，你便需要证明自己的贞洁。”

“呵呵。”秦意绵气笑了，一瞬不瞬盯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柳表妹整日缠着夫君，夫君对她，可有逾矩之处？”

裴序皱眉，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冒犯，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不曾。”

“夫君如何证明？”

裴序满脸不耐，“我堂堂男子，何需证明？秦氏，你莫要拖延时间，赶紧脱衣。”

秦意绵冷笑一声，“我不服。生而为人，为何男子就比女子高贵？”

“夫为妻纲，历来如此。”裴序理所当然道。

“历来如此，便是对的么？夫君在朝堂上施行新法，推翻了不少不合理的旧法度，为百姓带来新生。这不就证明，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也有糟粕么？”

秦意绵似笑非笑的眼神，让裴序如芒刺背，他没想到秦氏为了那个男人，竟能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来。

此刻他更加迫切地想知道，秦氏是否已和那人苟且，才被荼毒至此。

鬼使神差地，他翻身上榻，将她压在身下，“你以为激怒我，就可以逼我离开，就可以躲避验身？”

“从未有人，能左右我的决定。”裴序大手一扯，瞬间将秦意绵剥个精光。

瓷白莹润的肌肤一寸寸映入眼帘，随着小娘子的挣扎泛起淡淡的粉，裴序不由得征愣。

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她身上并无痕迹，说明她是贞洁的吧？毕竟昨夜他如此谨慎克制，仍在她身上留下了红痕。若那人，敢冒死与她私会，定会肆意放纵……

光是想想，裴序心里就堵得慌，他甩甩头，不愿再想。

余光却瞥见那纤细的脖颈，上面一片白皙，中午还异常显眼的红痕，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裴序几乎认定，她擦了某种生肌活血膏，能极快消除红痕。甚至可能，是那狗男人帮她擦的……

疑虑丛生，妒意再起。

鬼使神差地，裴序伸手抚上她的腿.根，颤抖着徘徊着，欲前往秘境探寻真相。

忽地，一脸倔强的小娘子放弃挣扎，小声啜泣。

对上那双委屈的桃花眸，裴序莫名心慌，手上动作一顿，不自觉抖了抖，竟不小心碰到一块软肉，颇有调戏的意味。

秦意绵闷哼一声，声音极尽暧昧与屈辱，然脑中全然没有旖旎之意。

自裴序将她剥光那刻起，她的情意没了，尊严也没了，心中只剩算计。

感受到裴序的退缩，她咬牙扯住他的两根指节，主动迎了上去。

秦意绵没想到，没有情动的接纳，如此疼痛不适，令人身心抗拒。

她放大自己脸上的痛苦，泪眼蒙眬的眼眸中，蓄满委屈和控诉，“夫君探查清楚了？此处可有其他男人来过？”

裴序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似是没想到向来端庄贤淑的妻子，竟能做出如此大胆的动作，说出如此孟浪的话来。

是被他逼成这样的吧？

想起自己做的混账事，裴序涨红的俊脸忽然褪去颜色，慌张抽回手，跌跌撞撞逃出门外。

走了几步又回到门口，偷偷朝房内张望，而后做贼似的轻轻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