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昌一听此言,一脸好奇。
只见一差役拨开众人,带了几个白发矍铄的老者来到堂上。范昌见这些老者,立刻明白,这些老者便是他说的乡绅名流。他心想着,这小子倒不似他年纪一般心智,行事老辣不羁让人可怕。不过,他范昌也非泛泛之辈。请这几个老东西,想揭我的底,你还是嫩了点。便镇定下来了心神,迎了过去:“您老怎么来了……”
老者们见了范昌也打呵呵。他们见堂上坐了个少年,都有些称奇,想着小小年纪便坐于这衙门厅堂之上,不知是何方神圣。但见他华服名贵,器宇不凡,料想定非一般人。便一个个的跪于堂上,给这个少年行礼。
静睿王倒十分谦逊,前来将老者们扶起。待老人们都起身了,他才缓缓道:“今儿个叨扰各位乡绅了。实在是今天有一案子,想劳烦各位。首先我想各位能否给我介绍一下,堂下这位犯人。”
“听人言,他姓李,名存续。本官审问至此他要么答非所问,要么不发一言,各位可有认得他的,他到底是何人,平时是否祸害乡里。”
各位乡绅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围观众人中站出一人来,“他们既然怕说,不如我来说,大人可允得。”
静睿王见此人虽人到中年,却生得风清气朗,气度儒雅,便道:“好,你来说说,列位乡绅在此,如若说得不对,我也不饶你。”
“我乃洛州教习张言,这位李公子以前是我的学生。相比各位贵人,我与他相识已有十几年。这位李公子,人品谦虚知礼,秉性纯善,性格却直耿倔强,迂腐顽固,不知变通,待人却不失和善。奈何家道中落,一贫如洗。却不折其志,寒窗苦读,待一朝功名加身,复李家基业。”
“那依你之识,他可会做这等偷窃之事?”
“不会,李公子一心想恢复李家昔日荣耀,十几年苦读,他怎会不知若犯刑狱一切苦读便会成空,恢复李家荣耀也便成了泡影。”
“李家荣耀?”
“大人有所不知,这洛洲李家在这十几年前可是一方豪门大姓。前朝时,洛洲贵为国都,这李公子的爷爷官至洛洲东门校尉,可是禁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那时李家正是族业鼎盛之时,可谓是良田千亩,珠翠如云,家丁仆役无数。可惜自李公子爷爷去世以后,李家无能人掌管家业,家中一些掌事仆役便欺主贪弊,落得如此大的家业短短几年便败了。到李公子这辈,便只落得他一人了。可怜呀。”
“他的爷爷是否便是那天启朝的名将——李朝勋?”
“正是此人,没想到大人,年纪虽小,但却识得他的英名。”
“洛州城破时,宁死不降。一代忠烈,我怎能不识。”说着静睿王便走到李存续的身边,将其扶起。
“你有一位如此英雄的先祖,怎能如此窝囊的活着。”
李存续听此言苦笑一声,依旧不答。
静睿王见他如此,也不理他,向虎爷使了个眼色,虎爷便从内堂取出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物件。范昌一看这物件,两眼发光,舌头打颤道:“是了,是了,就是这个。”
少年笑道,帷幕尚未揭开,你倒是知道了,说着便一手揭开了那块红布。只见一整块玄玉雕成四四方方的块状,块状四周各列有一猴,奇得是每个猴子各拿了一件兵器,有弓箭,有大刀,有长矛等,并且个个神色英武,如统军大将一般。单论玉质并不称奇,但论雕工,应是大家之作。
范昌见了双手便来夺,却被虎爷一拦,道:“大人自有定夺,范公子若是你的便是你的,又何必急于一时。”
李存续这时看到这宝物,一脸疑惑,但他不说话久了,这时到不知说什么了,张了一双眼,疑惑的看着众人。
静睿王用手招了招堂下的乡绅:“列位,你们可看好了,当日在范昌家中看到的可是这个。看仔细了,看错了,可是有罚的。”
三四位乡绅听此言,战战兢兢地走到那宝物旁。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心里虚,个个急得是满头大汗。许久了才偷偷的交换了一下眼色,推了个白发老者颤颤巍巍的来到堂案前,向少年做了一揖,回道:“回禀大人,这物便是当然我们在范昌家见着的玉猴。”
静睿王一听,眼珠子一转,“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老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战战兢兢。还未及答复,又都看了看范昌。他们不知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又惧怕范昌这个活阎王。
静睿王乐得见他们如此,嘴角的笑意慢慢散开,手不停的抚摸着那玉质的猴子。
“既然乡绅都认过了,看来这只玉猴还真的是范昌的。”
范昌一听,少年这么快就下了判断。情不自禁的喜笑颜开,甚至还拍着手叫了好,就差几步上堂去夺他的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