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莹琇苦笑一声,打算接受命运的审判。
门却被一阵风吹开,浓烟起,一道人影闪过,到了郑莹琇面前。
“不是让你走吗?”
季焕然没有回答,只是用上了更多的灵力。
“出去就解开这灵力锁。”
郑莹琇拗不过他的固执,只能看着追兵越来越近。
季焕然也察觉到了来人,本想上前拖住追兵,想到郑莹琇如今被上了灵力锁,使不出灵力,最后还是选择给郑莹琇捏了隐身咒,让她藏了起来。
而他呢,灵力耗尽,根本维持不住御剑术,很快被抓了起来。
郑莹琇不敢出声,生怕被发现,只能捂住嘴,任凭眼泪浸湿衣衫。
她眼睁睁看着师兄被抓走,自己没了灵力,只能东躲西藏。
门口的看守的人没有丝毫减少,即使有隐身咒,郑莹琇也还是出不去。
她索性借着隐身咒,回到了议事堂。
灵力锁的钥匙,一定还在议事堂。她现在没有灵力,如同废人,不如探虎穴,说不定还能救师兄。
议事堂内,首领看着这个破坏自己好事的家伙,很是不满。
“真是兄妹情深呐,我道这是谁呢,这不是剑宗的季焕然吗?”
季焕然冷冷看着他,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首领先是突兀地鼓了鼓掌,转变了话题,“十年前,问心宗后山 ,我见到的就是你吧?”
季焕然攥紧拳头,继续保持沉默。
偷听的郑莹琇也瞪大了双眼,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话不妨直说。”
首领挑了下眉,这才确认:“果然是你,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呢,帮我解决了郑莹琇这个心头大患。若是让她成长起来,可就没有我这圣教的一席之地了。”
“你这卑鄙小人。”季焕然这才得知自己成了别人的棋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欸,别这么说嘛,我们是一路人啊,你们剑宗碍于名声不愿出手救人,这才有了今天。你和你师父,也配被世人敬仰?明明跟我干的都是同一种勾当啊!”
首领捏着季焕然的下巴,端详了一会:“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给你个加入圣教的机会,你若是答应,我既往不咎。”
“我不答应,要杀要剐,随你便。”
季焕然怎么可能跟他同流合污,但他的回答也成功惹怒了首领。
“你这假清高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清宁。”
“郑清宁?”
季焕然知道这个名字,昙花一现的天才,后来堕落成魔,被各门派剿灭。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此人正是来自——问心宗!
“呦,年纪不大懂得倒挺多,看来是听说过啊。”首领拂过季焕然那颗鲜活的心脏,“别急,很快你就会跟她一样了。”
“剑宗掌门的首徒,哈哈哈,很快就不是了!”
首领的笑声太刺耳了,郑莹琇恨不得一剑穿心,杀死这个罪魁祸首。
“别动。”她的双手被人束缚住,耳边是邹瑾礼的声音,“先别轻举妄动,我过会找机会放你出去。”
“街上那人果真是你。”郑莹琇宁愿认错了人,也不愿相信邹瑾礼会助纣为虐。
“我不会走——”郑莹琇的声音戛然而止,邹瑾礼生怕引起首领的注意,点了她的哑穴。
“这话我只说一次,离开后不要再回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邹瑾礼说得情深意切,但在郑莹琇心里他现在只不过是魔头的走狗。
她挣扎了一会,很快被邹瑾礼扭过头,正视首领:“你好好看看他的本事,我们没办法与之抗衡的,我不想你受伤。”
幻境被打开,季焕然一下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
而他的记忆,也随之展现在三人面前。
还是熟悉的小瓦房,只是季焕然的身量矮了不少,应当是十年前。
“我说了多少次,不许去问心宗,不许去,你为何瞒着我去?”
无心皱着眉,看着一向听话的弟子,十分不解。
季焕然嘴唇嗫嚅几下,还是吐露了实情:“那天是我把七星蛇引过去的,如果不是我妖丹就不会——”
“怎么又说这件事?”无心按了按额头,耐心解释,“我已经派人过去加了封印,那孩子不会死的。”
“我晓得。”季焕然突然下跪,“师父,我们明明可以取出妖丹,您却特意找人封印,就为了剑宗的名声?”
“什么叫就?”无心一挥袖,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有些碎片甚至溅到了季焕然身上。
“我早就同你说过,剑宗百年底蕴,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坏了名声。”
“那是条人命!”这是第一次,季焕然当场反对师父的决定。
结果也很明显,他被关了禁闭,出来的时候大局已定。
季焕然重新变回了那个无心欣赏的弟子,每天修炼刻苦认真,即使偶尔夜间试炼不到场,无心也不会计较些小事。
季焕然也以为自己自己能把这件事埋在心里,直到他亲手杀死了心魔。
“妙哉!”首领对现在的情形很满意,“看来我想要的未必不会实现。”
郑莹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在邹瑾礼怀里剧烈挣扎起来,邹瑾礼只能下了定身咒。
“乖乖看着,这都是他应得的。”
郑莹琇想说他邹瑾礼也不是什么好人,还在这里说季焕然。
邹瑾礼见她不服软,还想再说些什么,幻境的画面却突然一变。
那个被季焕然一剑捅穿的心魔并没有死,反而变得更加强大,甚至有一天晚上,他彻底占据了季焕然的身体。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季焕然努力争夺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可惜还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