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时清闻言,原本还故作镇定的神情一下子泄了气。
罢了罢了,还真被这丫头给说中了,她的确满心渴望知晓答案。
毕竟,讨好男人的本事,她不过是从旁人的只言片语,再加上从话本子上看到的那些桥段,东拼西凑学来的。
一切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真到了实操的时候,她心里其实一点儿底都没有,总担心自己拿捏不好那个分寸。
她轻轻叹了口气,暗自思忖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自己确实不擅长此道,这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罢了罢了,本宫也不藏着掖着了。”
严时清挥了挥手,做了个颇为老成的动作,可配上她那年轻娇俏的面容,反倒显得有几分俏皮可爱。
“你们既然都看出来了,那就给本宫出出主意。这讨好皇上的事儿,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既显得真心实意,又不那么刻意做作?”
兰翡与千忠被娘娘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惊得目瞪口呆,就连竹瑶也不由得愣住了神。
自家娘娘如今越发没了顾忌,全然不知害羞为何物,连讨好圣上都要明目张胆地找人请教了?
瞧着眼前三人那副瞠目结舌的模样,严时清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是直白坦言罢了,怎的这般经不起她的不耻下问呢。
随着承乾宫禁足令的解除,最让人头疼的便是每日的请安了。
好在大雍后宫并无太后,只有皇后,不然还得跑两处宫殿去请安。
又好在新春宴后,皇后颁了新规,念及天寒,将每日请安改为三日一次,倒也算体恤后宫众人。
但对许久未曾早起的严时清来说,冬日里早起外出,着实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
她真心觉得,冬日里禁足,其实蛮不错的,若非想出宫去见阿公,她其实愿意再多禁足些时日。
晨光熹微,天际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严时清手中捧着珐琅花碟纹手炉,端坐于华贵的软轿之中,美目微阖,困意如潮水般阵阵袭来,恨不得就此昏睡过去。
“娘娘,坤宁宫到了。”
兰翡轻柔的声音从轿外传来,紧接着轿帘被人缓缓掀开,一股寒风趁机钻了进来,冻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困意也瞬间消散了几分。
严时清搭着侍女的手,莲步轻移,缓缓从软轿上走下。
兰翡赶忙上前,细心地为她拢了拢狐裘大氅,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担忧:“娘娘,这外头冷,您身子刚好转,可得多留意些。”
“无事,进了内殿就不冷了。”严时清笑着安抚道。
踏入坤宁宫,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与殿外简直判若两重天,还伴随着一阵浓郁的檀香。
抬眸望去,只见皇后端坐在主位之上,身着明黄凤袍,头戴凤冠,珠翠环绕,贤妃、淑妃与德妃分坐在两侧。
严时清莲步轻移,走上前去,盈盈下拜:“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微微抬手,声音平和,面带笑意:“贵妃免礼,平身吧,赐座。”
待严时清起身就座,皇后又将目光转向她:“听闻贵妃前几日身子不适,得了风寒,如今可还好?”
严时清微微颔首,浅笑盈盈道:“回皇后娘娘,臣妾一切安好,多谢娘娘关心。”
“能不好吗?一场风寒就能解一个禁足,贵妃娘娘当真是好手段。”
开口的正是丽夫人,只见她身着紫色锦袍,妆容艳丽,腹部高高隆起,目光中略带着几分不悦。
严时清侧目瞥向她,瞧着她那高耸的腹部,心中十分讶异,算算时日,这丽夫人快临盆了吧,竟然还来请安。
其实,皇后早已免除了丽夫人的请安,若非今日是严时清解禁足后首次请安的日子,怕是才不会来坤宁宫呢。
本想见见严时清面容憔悴的模样,看看笑话,谁知,她禁足了大半月,却面色红润,神情安然,容色更甚往昔。
这腹诽酸醋的话,若是让严时清听到,定要笑出声来,不枉她研究了许久的养颜茶点,看来颇有成效啊。
丽夫人瞧严时清毫无接话的意思,仿佛将她这个人全然漠视,心中更是恼怒,面色愈发阴沉了。
这时,皇后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打了圆场:“如今新春已过,这后宫之中,诸事也都该有个新气象。本宫希望姐妹们都能和睦相处,共同侍奉皇上。”
闻言,诸位妃嫔连忙起身,屈膝行礼,齐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