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墨微微颔首,稍作停顿后,再次开口:“皇上,还有一事,奴才在宫外偶然间似乎瞧见了二殿下的身影,便派人跟了上去,发现人进了左相府。”
听到二殿下悄然回京,还密见左相的消息,皇上这才将手中的奏折轻轻放回桌上,缓缓抬眸,目光落在虞墨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你这差事办得倒是周全,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虞墨连忙拱手,恭敬地请示道:“皇上,二殿下一事,可需派人继续暗中盯着?”
皇上轻轻摆了摆手:“不必了。过两日,朕的这个儿子便要正式回京了,朕也该好好思量一下,如何奖赏他才是。”
虞墨见状,便不再多言,他微微垂下眼帘,余光瞥见皇上面上虽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早朝时分,天光初绽,薄雾未散,三皇子与四皇子已奉命候于金銮殿外。
三皇子耐不住性子,脚步轻移,凑到四皇子身侧,压低声音道:“哎,你可晓得父皇此番召咱们上殿,所为何事?”
四皇子心中暗自苦笑,他哪里能未卜先知,知晓父皇的心思,面上却不动声色,随口应道:“想来,许是二皇兄从江南归来,父皇有所安排吧。”
三皇子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追问道:“你说,会不会是父皇要给咱们委派差事了?说不定是看重你我二人,想历练历练咱们。”
四皇子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周围肃立的护卫侍从,心中暗自腹诽,三皇兄这性子,怎的如此不知轻重,这般场合也口无遮拦。
面上却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轻声劝道:“三皇兄,臣弟委实不知啊,咱们且安心候着便是,待会儿上了大殿,自会明了。”
三皇子见四皇子这般无趣,话不投机,撇了撇嘴,也不再言语,两人便这般静静地候着,等待殿内传召。
金銮殿内,气氛庄严肃穆。
天子端坐在雕龙鎏金的龙椅上,神色平静,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下方跪拜的二皇子刘裕身上。
这是他的嫡子,亦是当下皇子中的长子,说不疼爱是假的,可生在皇族,权力与亲情之间的关系向来微妙。
“裕儿,这趟差事你办得不错,代朕巡视江南,肃清官场弊端,颇有几分雷霆手段。你想要何种赏赐,尽管开口。”
皇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洪钟般在大殿内回荡,清晰地传入群臣的耳中,一时间,殿内众人思绪纷飞,各有盘算。
二皇子连忙拱手,言辞恳切地辞赏:“回父皇,儿臣身为皇子,为父皇分忧、为朝廷效力,本就是分内之事,岂敢居功求赏。”
就在这时,右相萧临安突然站了出来,出言反驳道:“二皇子此言差矣。治国之道,首在赏罚分明。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此乃明君治国之要义。若有功不赏,何以激励臣子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力?”
萧临安这番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官员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连左相林若俞也不禁有几分诧异。
皇上微微颔首,赞许道:“萧爱卿所言极是。既然裕儿不便开口求赏,那朕便直接赏了。”
说罢,皇上向侍奉在一旁的虞墨示意了一下,虞墨心领神会,向前一步,高声宣道:“宣三皇子、四皇子进殿。”
这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第一次踏入金銮殿,心中难免忐忑不安。
抬眼望去,只见父皇高高地坐在龙椅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正注视着他们。
二皇兄则站在大殿中央,身姿挺拔,两旁则站立着文武百官,气氛庄严肃穆。
两人小心翼翼行至二皇兄身边,规规矩矩地行跪拜大礼,齐声说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皇上温和地说道:“荣儿,睿儿,都起来吧。”
待两位皇子起身,皇上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庄重:“二皇子南下巡视有功,特册封为裕王。三皇子与四皇子如今已年满十五,自今日起,赐上朝听政。众爱卿可有异议?”
文武百官齐声回应,声音整齐而洪亮:“皇上圣明。”
三位皇子再次齐齐跪下,向皇上谢恩:“谢父皇。”
坤宁宫内,檀香袅袅,众妃嫔正在皇后这里问安,早朝上的消息已然传来。
皇后娘娘端坐在鎏金凤椅上,听到侍女附耳禀报,眼角眉梢瞬间染上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意。
原也知晓,今日是裕儿回京后首次上朝,江南这趟差事办得不错,父亲此前便透了口风,有意借此良机为裕儿讨个赏。
可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直接下旨封裕儿为亲王,这突如其来的恩宠,让皇后心中满是惊喜与欣慰。
淑妃和德妃也陆续收到了消息,得知三皇子和四皇子自此以后便能上朝听政,正式踏入大雍的权力核心,自是喜不自禁。
严时清领着其余妃嫔,向皇后、淑妃和德妃一一恭贺,之后便静静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观察着殿内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