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玉与楚渺听闻太监那森冷话语,心猛地一紧,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蹿。但二人自幼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中周旋,很快镇定下来。苏怀玉迅速侧身,将楚渺牢牢护在身后,她杏眼圆睁,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直直逼视太监,试图从气势上先压制对方。昏暗的宫殿内,空气仿若凝固,紧张氛围似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三人紧紧笼罩 ,每一丝呼吸都带着压抑与危险。
“张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苏怀玉厉声呵斥,声音清脆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反复回荡,震得人心发颤。她暗自思忖,眼前这个张福,平日里在宫中一副谨小慎微、老实本分的模样,自己与他打过几次照面,只觉是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却万万没想到,竟是盗窃贡品这桩惊天大案的主谋,隐藏之深,实在可怖。
张福却好似被戳中痛处,不仅毫无惧意,脸上反而浮现出一抹嘲讽冷笑,他朝前跨出一步,脚下的灰尘被带起,整个人仿若从黑暗中探出的恶兽,恶狠狠地叫嚷:“哼,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也敢来插手老子的事!今天既然被你们撞见,就别想活着踏出这扇门!”说话间,他撸起袖子,露出粗壮手臂上那道狰狞伤疤,在昏暗光线里显得格外可怖,一副要将二人生吞活剥的架势。他心里门儿清,贡品失窃一事败露,等待自己的必将是剥皮抽筋、严惩不贷,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先杀了这两个碍事的,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楚渺躲在苏怀玉身后,娇躯微微发颤,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但骨子里的倔强让她强装镇定。她屏气敛息,一只手悄悄在周围摸索,试图寻到能防身的物件。指尖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微微用力一握,发现是个破旧烛台,烛台表面坑洼不平,触手冰凉,给了她些许安全感。她握紧烛台,悄悄扯了扯苏怀玉的衣袖,递过去一个坚定眼神,示意自己已然准备妥当。
苏怀玉心领神会,明白此刻唯有拖延时间,寻机脱身才是上策。她挺直脊背,大声喝道:“张福,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逍遥法外?你偷取贡品的事儿已经败露,哪怕我们死在这儿,皇帝陛下也定不会放过你!以皇上的雷霆手段,掘地三尺也会将你罪行查得水落石出,到时候,你将死无全尸!”
张福听到这话,脸上神色一滞,闪过一丝犹豫,显然被苏怀玉的话戳中要害,可转瞬又被凶狠取代:“少废话!我横竖都是死,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你们出去搬救兵!”话音刚落,他猫着腰,像头饿极的恶狼,猛地朝苏怀玉扑了过去,带起一阵劲风。苏怀玉反应极快,柳腰一扭,侧身敏捷避开,张福扑了个空,整个人往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好你个贱人!竟敢戏耍老子!”张福恼羞成怒,扯着嗓子嘶吼,转身又张牙舞爪地朝着楚渺扑去。楚渺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慌乱中差点被地上杂物绊倒。但她咬着牙,强压恐惧,双手握紧烛台,高高举起抵挡。张福见状,伸出蒲扇大的手一把抓住烛台,两人瞬间僵持不下,烛台在两人手中来回晃动,随时可能掉落。
苏怀玉见状,心急如焚,目光迅速扫向四周,一眼瞥见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她来不及多想,俯身迅速捡起,瞅准张福的头部,使出浑身力气砸了过去。“砰”的一声闷响,石头不偏不倚击中张福额头,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额头上瞬间涌出鲜血,顺着脸颊汩汩流下,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洇出暗红色血印。
张福脚步踉跄,双手下意识捂住伤口,身子晃了几晃,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苏怀玉和楚渺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喜悦。但她们心里清楚,事情还没完,必须尽快将张福押送到皇帝跟前,揭露他的累累罪行。
苏怀玉缓了缓神,迈着沉稳步伐走到张福身边,看着他狼狈蜷缩在地上的模样,眼中满是厌恶与不屑,冷冷说道:“张福,你的罪行已然败露,如今乖乖跟我们去见皇上,如实交代罪行,或许还能从轻发落,留你一条性命。”张福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眼中满是怨毒,却因失血过多,连咒骂的力气都没了。
楚渺在一旁,仍心有余悸,警惕地盯着张福,生怕他垂死挣扎再耍花样。她轻拉苏怀玉衣袖,声音还有些颤抖:“苏姐姐,咱们赶紧叫侍卫来,把他押走,我一刻都不想在这可怕地方待了。”苏怀玉温柔地拍了拍楚渺手背,以示安抚,而后快步走到宫殿门口,深吸一口气,大声呼喊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