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方归觉得有些好笑，乔瓦尼虽然人怪怪的，但他莫名其妙地心地善良。
善良算是乔瓦尼的弱点，就像是他明明对那个乞丐很不屑，却还是故意插句话解救那个被自己欺负的乞丐。
乔瓦尼心情不太好，看到方归，眉头紧皱。
方归垂着眼，等待他即将到来的质问，盘算着回答，自己的嫌疑很重，也有动机和时间。
乔瓦尼一定怀疑自己！
“方归……最近有些不太平，我折了几个手下……我不想看到你出事，你一定要小心。”
方归：“？？？”
自己柔弱不能自理的印象这么深入人心？
两人并肩说着话，朝聚集区走去，还没走进街区，在岔口的拐弯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之前被揍的乞丐。
他正摇摇晃晃地朝着一排垃圾桶走去，盯着那臭不可闻的垃圾桶，像是盯着什么宝物。
方归扬眉，瞬间想到了一个计划。
他快步走上去，看那乞丐冲着最满的一个垃圾桶去，伸腿一脚踢翻垃圾桶。
乞丐愣了下，似乎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呆呆地扭过头看向方归，脏污的头发贴在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就算他生气，方归也无所谓。
垃圾桶内有附近摊贩扔进去的隔夜发臭的食物，已经发出农药般的臭味，甚至化成了污水黏在垃圾桶内壁。
乞丐没有多关注方归，脚步打着飘蹲下去开始翻找吃的。
不过他运气很差，翻了半天全是臭不可闻的泔水。
方归看得笑起来，缓缓蹲下，掀开一个黑色塑料袋，一个硬得像石头的馒头出现在眼前。
乞丐激动地喊起来：“啊——吃··吃的···”方归立即拿起馒头，故意在乞丐面前晃了晃。
他那张脸立即随着馒头的移动扭起来。
“想吃···”乞丐的嘴角流出了口水，“馒头···”
“想吃？多想吃？”方归开心地捏着馒头，故意凑到他嘴边，又趁着他张嘴的时候故意收回手。
“啊——要吃···要吃！”乞丐发出了祈求的哽咽声和吸溜口水的声音。
“想吃的话，就吃吧，给你加了料哦~”说着，方归将馒头在流出的泔水里来回蘸着。
乔瓦尼似乎看不下去，“方归，算了吧。”
“没什么~你看着~”方归语气轻快。
乔瓦尼眉头紧皱，看起来有些不忍心。
方归却很开心，自己在他看来就像是霸凌傻子的混蛋流氓吧。
他把馒头递到了乞丐面前。
乞丐连犹豫都没有，张开嘴一下咬在那沾满臭泔水的馒头上，因为馒头放得太久硬得咬不动，他几乎只是用嘴去吮吸那些泔水。
“咱们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乔瓦尼喊了声。
方归头也没回，直接说：“没关系，不喜欢的话就转过头去不要看，昨天我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你出来的太快～”
乔瓦尼愣住，他一直无视方归这个不算好的恶劣爱好，因为他觉得方归只是觉得好玩。
但现在他能确定方归是喜欢欺凌弱小的人。
而且他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方归会对着这个乞丐，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呢？
“啊，真乖，咬到馒头了？”方归像是逗弄小狗一样，晃动了下被咬掉一小半的馒头。
顿时，乞丐激动起来，好像是怕方归拿走馒头，立即张开嘴巴猛地咬住馒头不松口。
“嘶——”方归发现指尖一阵刺痛，好像被乞丐不小心咬到了。
意识到方归被咬到，乔瓦尼立即走上前去。
可刚走上前，乔瓦尼就愣住了。
他发现方归的脸色是他从没见过的兴奋，眼下的肌肤潮红一片，漂亮的眼睛睁得老大，眸中闪着奇怪的亢奋光芒，而且他注意到方归微微拢起的下腹部位。那样子分明是兴奋了！
他疯了吗？
为什么方归会对这种臭不可闻的疯乞丐有反应？
而自己无论怎么示好，他都像是没看见？
一股无名怒火涌上来，自己什么都有，长相身材一流，而且自己对他这么好，可现在连一个臭乞丐也比不上吗？
那乞丐似乎没发现自己咬了方归的手指，依旧咬着馒头不松口，鲜红色的血顺着他嘴角流下来。
方归却像是看到什么珍馐美食，伸出舌头舔着嘴唇。
然后他松开捏着馒头的手指，猛地钳住乞丐的下颌，迫使乞丐抬起头来看向他。
脏兮兮的头发顺着乞丐的脸颊滑下去，露出了深陷的眼窝和像是玻璃珠的蓝色眼睛。
方归却毫不在意他的脸，直接伸出手撬开乞丐的牙关，看到他尖锐的犬齿后，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方归！”乔瓦尼大声喊他。
方归表现出故意没听到他的话的样子，余光看到乔瓦尼脸色难看，不由扬眉，果然乔瓦尼本性善良，很厌恶自己这种行为。
不过，还不够，他还是不够生气。
方归忽然从怀里掏出折叠刀，手松开乞丐的牙齿，转而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掌心放平，也不说话，只是抬起刀尖，刺在乞丐的手心，缓缓划拉起来。
看到方归想在乞丐手里刻什么，嫉妒像是狂风暴雨席卷乔瓦尼的理智，他立刻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义正言辞地吼道：“够了！”
方归扭过头，冲着乔瓦尼说，“乔瓦尼组长，能不能放开我呀？我正在兴头上呢！”
说完，他用力刺进乞丐手心，伤口瞬间溢出了血珠。
乔瓦尼被他这个态度和语气激到，“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对这个疯乞丐这么……我不明白……你……你欺负乞丐这种弱者有什么好兴奋的！”
方归这下终于回过头来正眼看乔瓦尼，并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乔瓦尼组长～你可能弄错了一件事，这里不是正常的世界，这里···的弱者就是用来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