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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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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一轻,就似水柔情。

范文乐得听人唤他“范公子”,每每听到便觉得每年砸给教书先生的真金白银没有随着县试失利打水漂。

更别提被这钩子一样的声音带住,整颗心都飘飘然粘上去。

范文突然就提到他的学业,沾沾自喜道:“先生说了,以我的才识,明年县试一定马到那个成功。”

丹红眼皮一掀,打量他一眼,笑而不语。

二十多岁的人还在考县试,而且以他的学识,那个先生恐怕也不过是说些虚嘴掠舌的话糊弄人。

范文却当丹红这一眼是倾慕。

“你跟了我,不比跟王槊那个硬邦邦的庄稼汉好?”

他挤眉弄眼,说法越加露骨:“读书人懂得可多了,保管让你舒服。”

丹红压下肚里翻腾的呕意,眨了下眼,说:“我最近绣了张帕子,王槊是个粗人,用不惯这个。”

范文忙不迭道:“那给我就是,我用得来。”

丹红摇摇头,道:“得你自个儿来取。”

范文急道:“那我什么时候取?”

“得看我什么时候绣好。”丹红笑道,黑漆漆的眸子里却沉着冷意。

一脑门想入非非的范文丝毫未觉,对丹红道:“那你这帕子绣好,可要来通知我取去。”

丹红走后,范文乐呵呵走回去。

屋里的范毕扫了他一眼,将他叫到无人的书房:“方才那是丹红?”

范文点头。

范毕神色不好,冷着脸说:“那女人会钻营得很,你不要和她打交道。”

送上嘴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范文不满道:“就是聊聊,我也不会蠢到送她什么。”

范毕还是不同意他和丹红接触:“别聊着聊着就把你套进去找不着北了。”

“她都嫁过人了,只是玩玩,哪会动真格的。”

范毕见他心里还有些理智,便不再多说。

若是丹红没使那些手段从他手里抢地,他还是乐意叫范文娶这么个媳妇的,丹红长得确实漂亮,肖似她的母亲,又白又嫩。

一想到谢文心,范毕脸上便显出怨怼。

当年要是娶了谢文心,把丹红的户籍过到他名下,丹家的地就名正言顺归他所有。

可恨那不知好歹的女人非但不从,还把他命根子……

范毕当时一怒之下打昏谢文心,因情绪过激,只当自己失手杀了人,急忙丢进丹家院子的井里,谁曾想刚把人丢下去就听到挣扎扑水的动静。

他怎么可能再将人捞上来?当然是立刻逃之夭夭。

好在谢文心死了,也没人察觉什么异常,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

范毕吸了口烟,浑浊的眼睛像是酝酿着腌臜的阴霾。

北风呼啸。

丹红走在回去的路上,因正想着事情,又被风声所扰,直到二人走到近前才看清对方的模样,脚下一顿。

“丹红,果真是你。”那二人笑道。

丹红也笑起来:“二位哥哥好久不见。”

“你这小娘们,脸上笑得热情,恐怕心里将我二人骂了个底朝天吧?”一人皮笑肉不笑道,“废话不多说,你当日杀人逃窜,府衙现在可还派人到处找你呢!”

丹红闻言心中却闪过一个念头。

她面上不显,只作惶恐道:“怎么、我不曾杀人,是那癞子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我逃走时他分明还活着的。”

那二人见她这副做派,便觉得拿捏住丹红,遂笑道:“别装蒜了,你可敢与我们去公堂上走一遭!”

丹红自然面露畏惧。

二人见状愈加大胆,又带着些恐吓道:“你男人在打听我们俩呢。”

随后一人在丹红惊恐的目光下洋洋得意:“只可惜还是我们快了一步,摸到你的住处。”

“我们有本事找到你一次,就有本事找到你第二次。”

“你们想要什么?”丹红问。

二人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道:“钱。给我二人一人十两银子,我们就不来找你麻烦。”

一听这笔数额丹红脸色惨白:“我没有这么多钱。”

“问你男人要啊。”二人笑得淫邪,“一个月的工夫就够你勾搭上个男人,给你买新衣添家当的,还编出什么青梅竹马的瞎话来,能不给你银两?”

逼得丹红应下后,二人只管定了后日来拿钱,大摇大摆转身离开。

丹红的目光从二人背影腰间衣物下突兀的形状上扫过,随后神情自若的回到王家。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王槊风尘仆仆回到家中。

他见丹红坐在门口等他,忙快步上前,担心地问:“你可遇到什么?”

“我去进山坞找到他们的住处,但没蹲到他们人。”王槊又迅速解释一番,“回来的路上听闻有陌生男子到雁村来打听你。”

丹红冷静地说:“他们是到雁村来了。”

王槊双手攥紧成拳,杀气腾腾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柴刀上。

却听丹红又道:“给我五两银子。”

王槊一愣。

他进到丹红那间屋里,从杂物坛子底下掏出一个木匣,里边包着一把碎银。

钱全都递给了丹红,但王槊面上仍是犹豫。

“放心,这笔钱不会打水漂的。”

王槊担心的不是这个:“他们什么时候要这笔钱?”

丹红眉峰一挑:“怎么,要为我保驾护航?”

不等王槊回答,丹红便笑道:“放心吧,都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见他还是踌躇着组织语言,丹红忽然揪住他的衣领,迫他低下头来听自己耳语:“你别跟去,我不想打草惊蛇。”

人还是那个人,声音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挨得近了些,那幽幽的气息却像是活过来一样,带着声音细微的震颤,从耳垂向四处蔓延,让王槊头顶产生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还有一件事。”丹红松开手,“这些麻烦事解决后,劳烦你替我去州府打听关于我这一批流放奴仆的讯息。”

王槊此时心乱如麻,急需点别的事情分散注意,便脱口问道:“那两个流氓透露了什么?”

丹红倒是稀奇,王槊竟主动问她的事情了。

这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丹红便说出自己的推测:“今日他二人威胁我时,说府衙正派人抓我。我凭借户籍一事,又抓住里正的把柄,只要无人检举,八成能蒙混过关。可若真要找我,雁村离事发的地方不远,总会收到点相关的消息。”

流放奴仆相杀逃窜之事,遇到较真的辖地上官或许会专门派人去查,遇到混日子的官员,签个通缉令也就罢了。

绝没有不上不下的道理。

丹红在雁村躲的这些日子,没听到过什么风声,便知道自己只要别上赶着往府衙凑,这件事八成就此了结。

今日突然听那二人提这到这茬,丹红心里就打了个响。

“自然,也有可能是这二人想加重筹码威胁我编的瞎话。”丹红耸耸肩,“但既然有疑点,那就去踩踩,说不准会有什么转机呢。”

当丹红分析局面的时候,她脸上是同假意温柔截然不同的放松与恣意,像是一个学究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侃侃而谈。

那种自信从容的神采,叫唯一的观者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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