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却当他们是默认了,恨铁不成钢。
“小一,小二,你们罔顾我对你们的信任。”姜逢生气了,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书房,没有让任何人进来。
许久未曾踏出书房一步。
甚至连晚饭都没吃。锦波曾前去敲门,只得到了一句话。
“不吃了,没胃口。”
几个暗卫在外面候着,面面相觑。
终于,小一忍不住了,低声与其他几人争论,“到底长公主是我们的主子还是郡主,你们想清楚!今日发生的事,我不会再犯。”
随后,他便敲响了书房的门,正对着书房的门跪下,负荆请罪。
“主子,今日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
屋内没有动静。
小一只当是郡主还在生气,故意晾着他们。
跪了一刻钟后,小二冲上来了。
“不对劲。”
书房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书房的门没有上锁,他们一推就推开了。
里面空无一人。
书房的窗户敞开着,正在风中摇曳。好像在“啪啪”打着书房里面这几个人的脸。
只听小二低声骂了一声。该死。
小一迅速地寻来了锦波,低声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锦波尖叫起来,声音就被掐断了,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锦波的眼睛里,泪水都在打转。
“冷静,守好院子,切记不能走漏了风声。”
锦波满脸焦急,虽然焦灼,但是也不能自乱阵脚,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小姐身边跟着的暗卫。她头一次恨自己只知宅院之事,不懂武功,无能为力。
皇家暗卫营中九死一生训练出来的人,一定能把小姐平平安安地带回来吧。
安排好院子里的一切后,小二便带着人马出了府。
“小姐是被人迷晕了带走的,对方有备而来,你们仔细想想,这两日小姐出门,可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
府中侍卫混入人群,兵分几路,搜寻着。
而小二则敲响了某个府邸的大门,递上了一个纸条,大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再悄然阖上。
......
裴行之正在看下面的人送上来的医案,听见敲门声,抬眸望向那里。
“何事?”
“主子,郡主出事了。”福安欲言又止,嗓子发紧,有些不敢说话,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直至今日,将姜家那位郡主送回去,才明白这些年主子那些布置是为何缘由。
主子他,筹谋多年,势在必得。
那攥着医案的手一紧,空气中一道裂帛声响起。
“速速去寻。”
“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衙门查探一番。”
裴行之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主子,不可,您此行本就是隐藏身份而来,如今若是暴露了,恐怕回京路上坎坷万分。”
朝中上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这条命。
福安心里发堵,冒死进谏。
然而裴行之的想法没有丝毫转变,不过一会儿,人已经走出来院子,斜睨一眼,“还不快去。”
“是。”主子有令,福安不敢违逆。
未来之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福安心事重重地跑去办事。
此时,裴行之已经看到了线人留下的讯息。
*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走在偏僻的巷子里,行至一处,巷墙边上的角门突然拉开了一条缝,马车上的人背着一个麻袋静悄悄地走进院子。
悄无声息。
天色渐晚,姜逢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时,惊觉不对。
她不是在书房中给母亲写信吗?!
她手指动了动,身下是一片潮湿的茅草。
眼睛被蒙住了,双手被麻绳捆着,手腕的皮肤被麻绳捆得通红,周围露出来的一点皮肤上,甚至有起疹子的趋势,手臂上已经有了几个小红点。
姜逢叹了口气。
早知道不跟小一他们怄气了。
此时外面已经翻天覆地。她身体不好,对药物的吸收程度向来不佳。
想来也是也为这个,迷药对她的作用没有那么持久。外面的人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醒过来。
缓了口气,蒙上了眼睛后,她的听觉变得更加灵敏了。安静下来,静心听了听,屋内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开始动作起来,身体像蛆一样扭动着,疯狂地蠕动着,扭曲着身体。
突然听见一声微弱又清晰的金属落地声。
她记得,她今日出门时,头上戴了一支银簪。那是她从前认识的以为萨满朋友送她的,虽是银饰,但经过折叠后就可以变成一把锋利的银刀。
姜逢扭动着,伸手去够那支簪子。
突然,手指指尖一痛,摸到了!
天助她也。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簪子,摁下某个机关,那簪子就变幻出了一道银刃。
银刃锋利,手腕上的麻绳咻地一下散开。
姜逢揉了揉僵硬的手腕,解开眼睛上蒙着的黑布,嫌弃地扔到一边。
小心观察了一番屋内的状况。
这间屋子,好像是间柴房,到处落灰,显然是许久没用。
姜逢的心往下沉了沉,淮城繁荣,很少会有这样布局的屋子。
她该不会已经被带出城了吧。
很快,姜逢摇了摇头,不可能。小一他们一定已经发现她被掳走了,第一时间便会将城门封锁。这么短的时间,她出不了城。
柴房阴暗潮湿,没有窗子,她今日穿得单薄,不住地打了个冷颤。她摸了摸额头,试了试温度,心知自己身体亏空已久,再待下去怕是要生病。
如今淮城只有她一人,谁都指望不上。
这间屋子怎会连个通风的窗户都没有,若想逃出这个屋子,便只能从大门了。
姜逢有些崩溃。
她握紧手中簪子。
阿瑶送给她这个东西时说的话仍然在耳边萦绕。
“泱泱,我给你算了一卦,你戴上这个簪子,定能趋吉避凶,平安无恙。”
姜逢静静地坐在原地,心脏在胸腔中缓慢又有力地跳动着。此时的她,已经有点发热的迹象。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垂落在身侧。
指尖微动,缓慢又迟疑地张开手掌。
这屋子里,好像有风!微弱的风从指缝间滑走。
姜逢突然燃起了逃走的希望,她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着,突然,余光好像扫到了一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