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言看着她冷静的眼眸,一时有些失语,他知道出尔反尔是他的错,也想过要弥补,但是没想到林晏安会替她去求徐太傅。
付淮盈冷静下来,知道不能撕破脸皮,轻声开口:“我今日说这些,不是为了责怪你,只是想告诉你,你我毕竟不是亲兄妹,我没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但是同样的,我的事,阿兄也不必过多的担忧和劝导。”
温初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突然出现的成算打断了,“三姑娘,主君请你去趟前院。”
付淮盈面色沉下来,付流松定然是知道她入朝之事,他本就不喜女子抛头露面,再加上先前付淮柔被撤名一事落了他的面子,今日见她,必然没有好事。
“容我换件衣裳。”
“姑娘稍微快点,别让主君等急了。”
付淮盈立刻进屋,随便挑了件换上,嘱咐大虎,“我若是迟迟不回,你记得来寻我。”
大虎点头,又有些担忧,“姑娘……要不别去了……”
付淮盈摇头,“我若是不去,还不知道大夫人怎么往外传呢,要是忤逆不孝的罪名传出去,我往后的前途……不说了,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姑娘……”
付淮盈出去的时候温初言还在,他蹙着眉,有些担忧,“我陪你去吧。”
她摇头,深知有他在也不管用,“不用了,家宅内事,将军去不方便。”
付淮盈跟着成算进了前院,才发觉一家子都在 ,付流松脸色极差,付淮柔和温霜叶的眼神好似要活拆了她。
“父亲,母亲。”付淮盈一一行了礼后便恭敬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跪下!”付流松含怒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付淮盈是个识趣的人,立刻就跪下了,付流松向来是个强势的,任何一丝反抗他的意图都会被他连本带利讨回。
“你可知你犯什么错了?”
付淮盈摇头,“女儿不知,望父亲明示。”
“我这个好女儿都入宫授了官,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是从同僚口中知道的,女儿家,最好要安分些,你非得凑这个热闹做什么?以为当官了就了不起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付淮盈清楚,他不是因为她入朝而愤怒,而是担心她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万一行步踏错,罪臣之后的身份泄露,连累全家。
“女儿只是想为父亲分忧……”
“我需要你替我分忧吗?你一个女儿家安心待嫁不成吗?非得出去丢人!成算!家法伺候!”
成算立刻拿了板子站在付淮盈身前,付淮盈无法,只能将手伸出来。
几板子下去,两只手便都肿了起来,付淮盈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如今既已授了官,我管你不得,今日上了家法,是要你谨言慎行,万事都要思虑周全再行事。”
“是……女儿明白。”
付流松教训完,这才想起问正事,“陛下安排你去何地?”
“契礼苑。”
“什么!”付流松立刻站起身,契礼苑是旁人挤破头也进不去的,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新人了。
“契礼苑缺一名女官,女儿运气好,恰好赶上了。”
付淮柔也坐不住了,她看着付淮盈,眼里含恨,若不是她,陛下怎么会除了她的名,如果没有付淮盈,进契礼苑的就会是她!
她伸手拽了拽温霜叶的袖子,温霜叶面色沉沉,她日日紧盯,却还是让这小贱人钻了空子,看来留她不得了,若是让付淮盈身居高位,来日定然不会放过她,温霜叶一直记得,柳眉被毒死时,付淮盈看她的眼神里让人胆寒的恨意。
付淮盈看着众人复杂的脸色,垂眸不语,付流松有些头疼,摆摆手,放她走了。
大虎站在院门口,左盼右盼也没见姑娘回来,身边还杵着一个看着心烦的男人,心里更加烦躁了。
付淮盈在回院的路上,遇见了不敢上前的温禹和,看出他的犹豫,付淮盈招手示意他过来。
“淮盈姐姐……”温禹和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她红肿的手心,“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付淮盈垂眸,“父亲知道我今日授官,便赐了家法,不过不碍事的。”
“怎么会不碍事……我去拿药膏给你上药……”
“不用了,大虎会给我上药的,你只告诉我,今晚在这等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