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盈垂眸,对他的话信了九分,阿娘的藏书连父亲都不知道,这个流霜却清楚,看来确实是挚交好友。
流霜见她神色松动,接着开口,“若你愿意,我会帮你。”
付淮盈目光沉沉,“你知道你要我对付的是什么人吗?要他翻案,绝无可能。”
“等他死了,就有可能了。”
“你疯了?”付淮盈声音拔高,却又立刻察觉声音太大了,她收了声,“你想弑君?!”
流霜靠近她,“那又如何?他杀了先太子,嫁祸给老师!他身上这么多条人命,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付淮盈冷静的给他泼了捧冷水,“你要是能杀他,就不会窝在戏院里头这么多年了。”
“你懂什么,这个戏院本就是我的,用来探听各方消息的,我也不只是日日做梦翻案的废物,我既然找到你了,那自然就是有底牌的。”
付淮盈眯了眯眼,“你的底牌是什么?”
流霜挑眉,脸上有一丝骄傲,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我的底牌,就是皇孙,我有皇孙在手。”
付淮盈沉默,这人胆子也太大了,要是让人知道皇孙还活着,他们俩都得没命。
沉默半晌,她才长叹一口气,“你……算了……你将你的底牌透给我,就不怕我拿你们俩的性命去换我的荣华富贵?”
“不怕,你不是这样的人,至少乔晏教不出这样的孩子。”
付淮盈冷笑,“你倒是了解我阿娘,不过,你今日将这个底牌透给我,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教他,做他的老师,来日他若是能继承大统,你就是帝师,荣华富贵,权利地位,你都有。”
付淮盈思虑片刻,点头答应,“行,我答应你,来日我若是有机会位极人臣,你要助我,杀了付流松。”
流霜微微愣神,“他……不是你父亲吗?”
“是啊?那怎么了?若不是他纵容温霜叶毒害我阿娘,我阿娘也不会死,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付淮盈说着,转头看他,“我年少时想不明白,他那么宠爱我阿娘,怎么会突然要她去死?今日见到你,我便明白了,他是在害怕。”
“害怕有朝一日我阿娘的身份被捅出来,他必然没有好下场,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我不能原谅。”
流霜看着她,面上有些复杂,“你若真要对付他,我会助你,但前提是你要爬得比他高。”
“我知道,付流松那样一个贪生怕死的宵小之徒都能做到御史,我为何不能?”
“你倒是敢想,不过我得提醒你,你也是罪臣后代,若是让今上查出一丝关联,你那父亲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付淮盈还没来得及呛他,便听见不远处大虎的声音,她立刻伸手将流霜推远,往外跑。
“姑娘!姑娘!”
“我在这,”付淮盈提起裙摆朝她跑过去,“方才看到有只小猫窜过来,便想着带回去,便跟着一路过来,一不留神便跑远了,让你担心了。”
大虎点点头,没往心里去,只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她,“姑娘,给,你要的点心。”
付淮盈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她,“方才忘记先将钱给你了。”
大虎连忙推拒,“主子给过了,他说往后姑娘的花销都算在他头上。”
“你家主子今日在哪?”
大虎闻言眼睛一亮,“主子说,只要姑娘问起来,无论在哪,他都能来见姑娘。”
付淮盈无奈,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都能探到她会说什么话了,别真是有异术的。
“那便带我去见见你家主子吧?”
大虎上扬的唇角下不去,心里为林晏安高兴,姑娘都肯亲自去见他了,说不准很快就能说亲了了,她扶着付淮盈上马车,“主子要是见到姑娘,一定很高兴。”
付淮盈进了马车,心里正思虑着怎么让林晏安为她所用,今日便试试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大虎一路赶车,不久后,付淮盈掀开 帘子一看,这不正是方鼎楼么?
“姑娘,到了。”
付淮盈探出手,搭着她的手臂下去,环视一圈,“你家主子今日在方鼎楼?”
“主子说姑娘恐怕不愿意去侯府见他,又猜到姑娘今日会见他,从早晨起便一直在方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