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安骑着马上,却时不时的往车帘内看去,她总是有这种能力,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乱人心绪。
直到进了方鼎楼林晏安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付淮盈多看了两眼,微微勾唇。
温初言带着他们进了雅间,将菜单递给付淮盈,“想吃什么,点吧?”
付淮盈没接,她想试探一番,看温初言有多了解她,对她几分真又是几分假,“阿兄点吧,我都不挑的。”
“招牌的那三道菜都上,然后再来一道燕窝鸭,杏仁豆腐,鸡汁鱼糕,还有胭脂鹅脯,枣泥山药糕和花生酥。”
温禹和立刻接话,“阿兄,淮盈姐姐不能吃花生酥的。”
温初言点头,“我知道,但你不是喜欢吗?花生酥全家也只有你喜欢了。”
林晏安喝了口茶,“杏仁豆腐换成牛乳糕吧。”
付淮盈拿茶杯的手微顿,转头去看他,若是说先前花生酥可能是巧合,但她吃不了杏仁,爱喝牛乳这难道也是巧合吗?她不知道为什么林晏安对她这么了解。
林晏安这话一出,他自己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转头又对上付淮盈探究的眼神,一时间,很想扇自己一巴掌,好不容易让她不再那么设防,好嘛,这句话出来全白干。
温初言点头,“可以。”
付淮盈垂眸,心里暗思,今日是她第三次见林晏安,不会有错的,第一次见面,他便知道她吃不了花生,第二次见便借口家中动物多送了她一条小蛇,今日,又知道她不能吃杏仁。
付淮盈自认为所有的忌口和喜好都藏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她和阿娘清楚,那林晏安是怎么知晓的?
她看着林晏安,开口询问:“小侯爷可是有什么忌口的?”
林晏安一听,瞬间松了口气,笑道:“我不爱杏仁的味道,其余的都无所谓。”
付淮盈挑眉,他在撒谎,看来林晏安是真的很了解她,却不知道是通过谁了解她的,这样的话,要利用他,便不怎么伤良心了。
她转头看着外头的飘飞的雪,不经意的开口询问,“先前听说小侯爷要从军了?这些日子冷着,也不知道边关将士们会不会冻得慌?”
林宴安点头,“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在战场上的,我自然也不例外,边关的话,陛下已经派人送去了冬衣,应当不会太冷。”
温初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几年边关那也是略有些动静,若是要去镀金的,那也得把命悬着的,他真的敢吗?
付淮盈端起茶,轻饮一口,再没说话了,她只点到这里。
林晏安自然清楚她再说什么,前世也下着这样一场雪,虽说雪不厚,但冻得慌,陛下忧心边关将士,早早的便派人将冬衣送去,可依旧冻死了好些个新兵。
他前世在边关,以为是天气太冷,新兵身体素质差,后来才知道,冬衣里本该放的丝棉变成了芦花,但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快入春了。
他上报后,陛下大怒,派人严查,后来竟然查到户部侍郎左誊身上,而左誊先前是付流松的师弟,林晏安知道,淮盈今日提醒她,是想将这件事燃到付流松身上去。
但如今这件事确实和付流松没太大关系,但淮盈若是想,那他便等冬衣到了边关呈报上去后,在陛下面前提一提这两人的关系,总归不会有什么大事,顶多让付流松在家待几天,也好让淮盈先出口气。
“淮盈姐姐,听说户部侍郎左誊左大人是付御史的师弟啊?”
付淮盈转头,和林晏安对视上,浅笑,果然是个上道的,“是啊,师出同门,父亲和左大人关系很不错呢。”
她之前去宫里给付流松送伞的时候,不小心听见左誊和一个带着帷帽的男子在说话,又是冬衣,又是不成的,她只听了两句,便将这件事记了下来,今日看来,她的猜测大抵是真的。
不过她偶然听见,也是猜的,这个林晏安却不知道为何能接上她的话,莫不是能探听人心,又或是从老侯爷那得知的?
他们正聊着,门被推开了,林晏安见人过来上菜,也站起身来帮他们一并摆。
付淮盈看着面前放着的燕窝鸭和牛乳糕,抬眸看了一眼正忙活的林晏安,莫不是他有什么神力,可以知道旁人的喜好?不然怎么可能回回都恰恰好。
她正出神着,碗里突然多了一块鹅脯,付淮盈抬眸,温初言正看着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吃饭吧。”
付淮盈点点头,将那块鹅脯放进嘴里,方鼎楼不愧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果然名不虚传,她自认不是口腹之欲旺盛的,但鹅脯入口之后也让她眼睛亮了亮。
林晏安顺手给她夹了两筷子燕窝鸭,温禹和看着两人一人一筷子的给付淮盈夹,也拿了公筷,想给她夹菜。
坐在旁边的两人眼神都在付淮盈身上,但也像长了两双眼睛似的,竟是异口同声,“别夹了,她碗里快满了。”
“那还不是你们一直不停的在夹,淮盈姐姐都快吃不下了。”温禹和无奈,暗自嘟囔了几句,只能又将公筷放回了原位。
温初言眉头蹙起,看了林晏安一眼,若是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林晏安打的什么主意,那他岂不是成傻子了?